以前是荒唐過,可既然決定要結婚了,他心裡自然有一杆秤。
他又不是小孩子,樊真也不是。
他倆以前都混過,可真要認真起來,也是真認真的。要搭臺子唱戲?直接去八大胡同裡灑上幾塊大洋不就成了,用得著這麼窮折騰?真當他吃飽了撐的專門給他們笑話看哪?
徐陽掛電話之前還不忘調侃他:“趙爺,記得您今兒個說過的話,別六一結婚八一就離婚了,那咱可真得瞧不上你了。”
趙熙笑:“還是擔心您自個兒吧,連個物件都沒有。”
徐陽哂笑,不置可否,把電話掛了。
看了看錶,火車還有幾分鐘就到了,他提了提手裡的行李,和身邊的同事說了幾句,兩人往前走了走,站定了,靜心等待起來。
他沒告訴這幫發小自己什麼時候出發,只說這兩天,也沒告訴他們哪個人讓他們來送。說到底,還是缺乏勇氣。
他回頭,最後望了一望這片充滿了回憶的鄉土,在火車的轟鳴中,提起行李隨著人流毅然登上了車廂。
小辭,再見了。
但願在滿目瘡痍的黃沙裡,在荒蕪人煙的貧瘠之地,能少想你一點。
再見,我最心愛的姑娘。
第089章 瑞雪
樊真和趙熙結婚那天, 圈裡甭管熟不熟的, 只要是認識的都來了, 算是給個面子, 撐個場面。
樊真喜歡熱鬧,趙熙這廝則小心眼得很,請柬都發出去了,他們要是不來,非得被他記恨上不可。當初發婚訊的時候,這廝就高興地喜上眉梢, 恨不得昭告天下, 可見對這婚宴多重視了,他們要不來, 他還不得剝了他們的皮啊。
宴會定在東城區的酒店,是趙熙一朋友開的,宴客當日, 一概不對外宴客, 只招待這幫祖宗,場面架子都擺足了。
趙熙大呼其義氣,給他包了個足份的紅包。
這位仁兄拍著他的肩膀促狹一笑, 紅包哥哥就收了, 可哥哥最想看到的,還是你倆的第二個好訊息啊。
樊真單蠢, 不解問他:“什麼第二個好訊息啊?”
這傢伙不點破,就是嘿嘿嘿嘿壞笑著, 弄得她一頭霧水。
趙熙一腳踹過去:“滾滾滾,跟你老婆先生去吧!”
這人笑著走了。
樊真躁紅了臉,趙熙回頭,就收了她一個眼刀,訕訕地湊過去,又被她推開。敬酒的時候,兩人還彆扭呢,可誰都瞧得出,是她拿捏著趙熙,趙熙凡事都遷就著她。
一舉一動,都瞧得出。
方辭觀察了很久,收回目光,小鳥依人地靠到方戒北身邊,腦袋一歪,枕到他擱在桌上的小臂:“看在他表現還可以的份上,我今天就不鬧了。”
“你還打算鬧呢?”方戒北敲她的腦袋。
方辭張口咬他,可動作沒他快,咬了好幾口都沒碰著他一根頭髮絲,倒像是被他釣魚似的溜著,很是傻帽。
同一桌的都在笑。
方辭豁然坐起,伸手指一一點過去:“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說的就是你,唐宇——”她抓了一把開心果就朝他丟過去,“再笑拿鐵錘錘你。”
唐宇惹不起她,一貓腰躲旁邊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