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煎熬的,每一刻皆凌遲他的心。
若她因他而死,餘生都將在痛苦與悔恨中渡過,此生不得救贖。
所以,陸燕爾,請你一定要挺過來!
不知情的丫鬟僕人聞訊趕來,觸到樓君炎渾身駭然翻滾的悲痛與煞氣,誰也不敢出聲,只得默默等著。
看著陸燕爾煞白煞白的臉,只有進的氣沒得出氣兒,晚晴捂著嘴低泣哭倒在冬梅肩上。
這倒底是怎麼了?人方才都是好好的。
所有人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
雖有人疑惑為何是隔壁的柳姝娘救少夫人,面對樓君炎沉如寒霜的面色,卻無人敢質疑。
一大片人圍在柳姝娘和陸燕爾周圍,柳姝娘憤而斥道:「圍這麼近幹什麼,都散開。」
樓君炎厲眸橫掃,只一字吐出:「滾!」
眾僕面露驚恐,四下散開。
府中家僕素來懼怕樓君炎,不假辭色,但他卻不會苛責下人,從未有過如此的暴戾。
那股子戾氣似帶著毀天滅地的嗜血孤煞,如墜九幽地獄,令人毛骨悚然。
樓君炎攥緊了拳頭,骨節捏得咯咯作響,掌心被指甲刺的血肉模糊而不自知,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陸燕爾,慘無血色的臉頰,緊閉的眼眸,青紫發白的唇,全無活人的氣息。
心,瞬間如千刀萬剮,痛悔入骨髓!
他蠕動了一下嘴唇,近乎卑微祈求地說道:「請你,一定救活她!否則……」
否則,他也不知自己會做出何種瘋狂舉動,或遷怒他人,或提刀殺了這個柳姝娘。
柳姝娘一掌拍下時,抽空看了一眼樓君炎,只見眼前這個風姿卓然的俊美男子不過剎那便染上了陰鬱死氣,可見真是愛慘了陸燕爾。
她說道:「我會的。」
手下繼續使力,手腕微動,掌心紋路處一根若有似無淺到幾近透明的緋線呈現,再次有節奏的拍打陸燕爾後背,五六次過後,陸燕爾突然輕咳了一聲,聲音細小,幾不可聞,眼睛也睜開了一下,旋即又閉上。
樓君炎面露狂喜之色:「她是不是沒事了?」
「還不行。」柳姝娘皺眉,「葡萄卡得太緊,剛才稍微拍打鬆了少許,換了口氣,但還沒脫離危險,必須將葡萄吸出來。」
「吸?」樓君炎一時沒反應過來。
「既然樓大人不會,只好由民婦親自上陣了,都是女的,誰也不吃虧。」柳姝娘說著,便掏出手帕擦了擦陸燕爾的唇,掰開她的嘴巴,低頭便要湊上去,見狀,樓君炎黑沉著臉,一把搶過陸燕爾,「我來。」
俯身,觸在她唇上,狠狠吸了起來。
「嘴對嘴吸出來,用力。」柳姝娘眯著眼具體解釋了一句,並催促道,「生死時速,剛才只換了一口氣,她支撐不了太久,麻煩樓大人一定要快!」
不知怎的,樓君炎越是著急越是吸不出來,他甚至伸進去勾那一顆葡萄,卻始終不得其法。
柳姝娘默唸著數字,從一數到十時,見陸燕爾依舊迷眼不睜,毫不客氣地推開樓君炎,又掏出手帕狠狠擦了擦陸燕爾的嘴,深深吸了口氣,略微猶豫,狠皺著眉頭低了下去。
樓君炎俊臉黑沉得滴水,渾身暴虐,自己的妻子被個女人非禮,卻是敢怒不能言。
等了一瞬間,柳姝娘倏然離開了陸燕爾,捧著胸口,扭頭偏向別處,劇烈咳了幾聲,嘴裡滑不溜秋的葡萄順勢咳了出來,剛才吸的太猛,差點都將自己嗆了。
柳姝娘柳眉倒立:「總算將這害死人的東西弄出來了,等她稍微緩緩,應該就能醒過來。」
末了,又道:「欸,樓大人,你再幫她拍背,順順氣兒。」
樓君炎將陸燕爾抱在懷裡,伸手鼻間,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