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妮這兩天胸口堵著一股子悶氣、沒處發洩,只能拿陸呦來撒火:“陸呦,你上學期拿的誠德企業獎學金,還是我們家捐助的呢!”
“我拿獎學金靠的是成績績點,不是你們的施捨。”
周安妮仗著寵愛自己的媽媽也在這兒,越發目中無人、肆無忌憚:“反正你必須道歉,不道歉的話,我們家就再也不資助學校獎學金了!”
教務主任知道周安妮的大小姐脾氣,頗為無奈,只能勸道:“多大的事呢,不至於。”
“主任,你這是什麼意思。”周媽媽拔高了調子:“我女兒在學校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你居然說這是小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反正學校這邊必須給出個說法。”周媽媽給主任施壓道:“誰負責,我可不管,反正總要有人負責。”
言下之意很明顯,這事...陸呦背鍋、背定了。
教務主任只能回頭對陸呦道:“陸呦同學,這件事的確因你而起,你給周安妮同學道個歉吧。這學期獎學金已經申報到學校了,如果節外生枝,對你...也不太好。”
這話雖然是勸告,但多多少少也含了點威脅的意味。
事關獎學金,是和她最切身相連的利益。
陸呦咬了咬牙,屈辱地看著周安妮。
周安妮嘴角掛著笑,眼底有得意的光芒。
世事就是如此,誰有錢有勢,誰就可以隨便欺負人。
按著頭道歉又算什麼,即便把你踩進泥裡,你也別哼哼一聲。
自從家裡發生變故之後,陸呦一下子就從天真無邪的象牙塔跌落到了最世態炎涼的人間。
沒有家裡的庇護,粗糙的生活...就是鐵一般的真實。
陸呦想著學期末的獎學金,終究是服了軟、低了頭——
“不管真相如何,你只是想聽我說一句‘對不起’的話,那我說給你聽就是了。”
她正要開口道歉,“砰”的一聲巨響,把在場所有人的心臟...都震了震。
教務處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沒錯,直接用踹的。
門外,男人仍舊一身黑色肅冷的衛衣,褲子勾勒著修長的腿,挺拔的身形逆著一圈光暈,刺目逼人。
“道他孃的歉。”
他的語調也格外囂張。
陸呦眼睜睜看著男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進來。
她忽然想到高中有一次,他也是在她班主任的課堂上,這般張揚地走進來,拉著她的手,直接把她從教室裡劫走了。
只是...為了請她吃一盤十七歲生日蛋糕,他背上一個被警告退學的處分。
蔣鐸坐在了教務主任的辦公椅上,椅子轉了個圈,望向周安妮——
“你再嘴賤,老子把你剩下一半的頭髮也剪了。”
他嘴角勾著冷淡的笑,嚇得周安妮直哆嗦,連忙躲到了母親身後。
教務主任看到蔣家這位二世祖,變了臉色:“蔣鐸,你...我們正要找你,周安妮這件事是你做的嗎?”
“是我做的。”蔣鐸大大方方承認:“這不,來給她道歉來了。”
“你是來道歉的?”
教務主任頓時鬆了口氣。
蔣鐸扯了扯陸呦白色裙子花邊,將她扯到了自己身後:“有什麼衝我來,別欺負小孩啊。”
陸呦扯過了自己的裙子,心說你才小孩,你全家小孩。
教務主任立刻打圓場道:“既然你來了,也願意承擔責任,那你和周安妮道個歉吧,請求她原諒。”
蔣鐸眉眼彎著,沒搭理周安妮,而是直接望向了周媽媽:“我道歉,沒問題,不過你們...敢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