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她的手:“我們已然做到如此地步,唐棠應當能避開那場禍事的。”
衛初宴笑了下:“不說她了,自己的路總要自己去走的。倒是你,我聽說,你今日又在御史大夫面前摔摺子了?”
趙寂便氣哼哼地說了句:“你還笑!不就是那一件事!也不知這老頭是否太閒了些,日日盯著我的後宮不放!”
“他領的便是這樣的職責,百官做錯了事他要參,帝王做錯了事他也要管,這些言官便是這樣,你越是與他們置氣,他們便越是興奮,你今日在他面前摔摺子,他明日就能在你殿前撞柱子,他都一把年紀了,越老脖子越硬,脾氣也一樣,你又何必同他生氣呢?”
趙寂哼笑道:“我哪是想同他置氣?我平日裡躲他還來不及。從前也未發現他這般的囉嗦,就著後宮一事,他是與我耗上了。自己來勸不說,他手底下的那幫子官員也是一天一次摺子的上,我每日看著那幾十斤重的摺子,都厭煩的緊,恨不得讓人拖到哪裡燒了乾淨!但是轉念一想,燒了又如何呢?耳邊的聲音也不會因此少了,我便又只能忍了。”
衛初宴這時卻忽然說道:“總是這般也不好,這件事你還是得考慮一二。”
趙寂已快二十了,卻一個嬪妃都沒有,也沒有子嗣,無怪乎那些人如此焦急。甚至,就連衛初宴也開始為趙寂擔憂起來。
趙寂坤陰君的身份,終究是懸在她二人頭上的刀子,這把刀子,是能將趙寂斬落帝位的,趙寂一直不開後宮,即便朝臣不會懷疑她不是乾陽君,也會懷疑她是否有綿延子嗣的能力,到那時,一切便都不可測起來了。
這個問題,她們這兩年都默契地避開了,只因先前趙寂曾“惡狠狠”地警告過衛初宴,納妃一事,誰都有資格勸她,單衛初宴不能。
可是到了如今,二人都知道,這已是不能逃避的事情了。
趙寂顯得有些悵然:“是呀,須得考慮了。實在不行,便按從前用過的辦法來吧,左右母后早已準備好了這些,我親政的這些年,亦未曾在這方面有過鬆懈,此時要用,便能用得上了。”
她這樣從善如流地同意了衛初宴的提議,衛初宴心中卻忽然不舒服起來。
趙寂......要開後宮了嗎?
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其實衛初宴知道那是假的,那不過是趙寂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所必須去做的事情罷了,明明她前世也見過的,明明這也是她自己的提議,可是趙寂答應了,她又覺得十分失落,就像是自己的寶貝被人搶走了一般。
衛初宴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強撐道:“你能想明白便好了。”
趙寂盯著她看:“你是不是不想我納妃?”
衛初宴又勉強地搖了搖頭。
“那你是希望我納妃了?”
衛初宴想點頭的,但是她發現自己仍然是搖了頭,這一次倒是輕快了很多。
趙寂見她搖頭了,這才展顏笑出來:“你既不願,又不能不願,便只能當做這是自己願意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衛初宴差點給她繞暈,理清楚以後嗯了一聲。
“那你嫁給我吧。”趙寂笑眯眯道。
衛初宴驚訝地看著她,趙寂握住她的手,斂了笑意,很認真地又重複了一遍:“那你嫁給我吧。我先娶了你,我,我給不了你一個光明正大的大婚,但是我要你知道,只有我娶你的這次,才是我真正的大婚,才是我發自內心地期待著的大婚。”
她說“那你嫁給我吧”時,眼中有琉璃般的光彩,好似那才是真正令她快樂的事情。衛初宴突然就無法拒絕她,到嘴的“為什麼是你娶我嫁”變成了“那你什麼時候娶我呢”。
趙寂一下子笑的很是開心,她自從帝位坐久了以後,極少在人前露出這般開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