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是非常重要的,就像她對卓樂司的第一印象很好,對鄒堇月的第一印象也不差,所以才願意多與她們親近幾分。若是第一眼便覺得不想接觸的,那到最後最多也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
鄒堇月即使再有分寸,也是真受了傷的,冉凝也不便一直打擾她休息,陪她少聊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這次的生辰宴,聽說賢貴妃對禮樂司非常滿意,次日賞了不少東西過來,人人有份,但至於怎麼分,就看樂卿的了。冉凝也沒在意,皇上的賞賜已經夠豐厚了,如果這次拿太多,反而太過打眼,能不拿是最好的。
樂卿倒也沒讓冉凝“失望”,分給她的東西不值一提,冉凝自然也不會介意。
這日下午,冉凝正在房間裡看書,吉祿就匆匆趕了過來。
見他進門,冉凝有點意外,問道:“吉公公過來是有什麼急事?”
“回冉樂師的話,皇上今兒心情頗好,這會兒剛午睡起來,宣您過去彈個琴,解解悶兒。”吉祿微笑道。
冉凝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皇上宣她去彈琴解悶?冉凝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對,按理來說,這種事讓各宮的娘娘們來做才是最合適的,後宮的娘娘們雖不說個個精通琴棋書畫,但想找個會彈琴的肯定不難。就算皇上想聽禮樂司的人彈曲,怎麼排也輪不上她才對,怎的會讓吉祿來宣她過去?
“冉樂師?”見她不知道在發什麼愣,吉祿叫了她一聲。
冉凝回過神來,問道:“皇上今兒個為什麼事高興呢?”冉凝覺得她得問清楚才知道要彈什麼曲子,她還猜不出皇上為什麼宣她,但份內的事還是要做好。
“今日安遠大將軍之子剿匪歸來,未傷一人一馬,皇上龍心大悅呢。”吉祿笑道。皇上高興,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才有好日子過。
“原來如此。我這便過去。”冉凝點點頭。這樣看來皇上想聽個曲兒也算是有原因,但冉凝總覺得宣她過去還是有點不對勁兒。
沒有時間多想,皇上那邊可等不得,吉祿親自抱了冉凝的琴,引著冉凝向御書房走去。
冉凝到後,常公公也未去通傳,直接帶她進了御書房。此時,皇上正在看奏摺,並未注意這邊。常公公也未稟報,更未讓冉凝行禮,只讓人來幫忙擺好古箏。
一切妥當後,冉凝落座,輕呼了幾口氣,抬手撥絃,一曲《平沙落雁》隨之而出。
今日皇上高興是因為剿匪大勝,也許一曲激昂的曲子更應景。可冉凝覺得既然是在御書房裡,皇上又在批閱奏摺,實在不宜曲調太過鏗鏘激烈,不利於靜心,更不利於看奏摺。所以她選了這支相對平靜又優美的曲子,重要的是這個曲子的意境很好——胸懷鴻鵠之志。一方面借曲讚揚北鑫人才濟濟,且個個心懷天下,願為國分憂。另一方面也是贊安遠將軍之子實乃虎父無犬子。
一曲終了,冉凝起身退到一邊,等皇上吩咐。
當今聖上天佑帝今年已經年逾四十五,每日為政事操勞,臉上已經有了年歲的痕跡,但這種痕跡並不顯得老態,而是一種運籌帷幄的成熟,似乎一切天下大事,人心算計都在他的股掌之中。
天佑帝放下奏摺,看了一眼低著頭站在一邊的冉凝。同樣是低著頭,宮女們的態度是懼怕惶恐,而冉凝則是恭敬謙遜。
“聽常義說你是老萬平伯的庶出孫女兒?”天佑帝問。
皇上口中的“常義”正是常公公。
冉凝跪身應道:“是。”
看皇上的態度和語氣應該是因為祖父的關係才宣她的,冉凝心裡頓時放鬆了不少。
“你父親怎麼同意你進宮的?”天佑帝又問。
冉凝不信皇上不知道她是如何進宮的,畢竟常公公都知道,皇上自然沒有尋問不出的道理。不過這要看她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