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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從小就教我,想要的東西就去爭取。”
“清郎那麼喜歡你,一定跟你說過當年的事吧?他是怎麼酒後殺人,怎麼鋃鐺入獄,又是怎麼出獄後再度身敗名裂以至娶了我逃到洛城的……都跟你說過罷?”她輕聲問著,眼裡還帶著笑意,“你是怎麼想的呢?”
甄珠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她不想說,因為說了之後,她恐怕再沒活命的可能,然而,崔珍孃的眼神卻讓她知道,不管她說不說,結局其實都是一樣的。
於是,她聽到自己乾巴巴的聲音:“是你。”
崔珍娘點頭:“沒錯,是我,一切都是我。收買他同窗引他酒後殺人的是我,讓他入獄功名被奪的是我,入獄後讓人照顧他不至於吃太多苦頭,最後藉著大赦讓他出獄的,都是我。”
她的臉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其實,我真的不想這樣的,可是,除此之外,我沒有辦法啊……”
“甚至,即便是這樣,即便已經落到了谷底,清郎還是不願意娶我啊……”
她的連徹底變成哭臉,像一隻拙劣的木雕,五官完全扭曲起來,“可是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回不了了……”
她看向甄珠,“接下來,你猜我做了什麼?”
甄珠緊閉著唇,臉色陡然蒼白。
心底的那個猜測不可抑制地湧上來,讓她抑不住地渾身發涼。
崔珍娘嘴角微微勾起:“你猜到了吧?對,我——‘殺’了我‘母親’哦……”
她輕飄飄地說著,彷彿在說殺了一隻雞一樣地無足輕重。
說罷,她終於從那鋪滿氈墊的椅子上起身,緩緩地走向甄珠。
一邊走,一邊撲簌簌地落淚:“可是,我做了這麼多,這麼多,這麼多……卻還是沒得到清郎的心啊……”
“而你,只不過是與他相識短短几個月,便輕而易舉地讓他喜歡上了你。”
“哈哈……”她又笑,一邊笑一邊仍舊落著淚,“所以說,怎麼能一樣呢?你的求而不得,跟我的求而不得,怎麼可能一樣?”
“你有無數選擇,偶有求不得也沒關係,因為你總有更好的、別的選擇啊。可是——我,卻只有清郎啊……”
她終於走到甄珠身前,居高臨下地、淚流滿面地俯視著甄珠。
“所以,我真的,好恨你,也好羨慕你啊——”
她說著,然後微微彎下腰,伸出骨瘦如柴的雙手。
就是這時候——
甄珠雙手用力一掙,最後一根細小的繩子猛地斷開。
期待
一隻纖細白皙的手臂緊緊勒著一截枯黃消瘦的脖頸,另一隻手則牢牢捂住了脖頸上面的嘴巴。
“別動,別叫,不然,在護衛來之前,我就會要了你的命。”
清冷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崔珍娘呆呆地眨了眨眼,似乎還未反應過來這一瞬間顛倒的局面。
然而禁錮住她的甄珠已經不再等她回應。
確認崔珍娘無力反抗後,她小心地騰出一隻手,撿起地上自己剛剛掙脫的繩子,麻利地反將崔珍孃的雙手捆了起來。崔珍娘終於從呆愣中回過神來,張開口,似乎想要說話,但甄珠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快速從崔珍娘腰間扯下一條帕子,綁住了她的嘴。
行雲流水般地做完這一切,她才大大地喘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崔珍娘被帕子綁住的嘴發出輕微的嗚嗚聲,仍舊沒有放棄說話的意圖——但看眼神,她似乎並沒有慌亂的意思,反而神情很是平靜。
的確,她沒必要慌亂。
就算被反制住,只要還在這相府,局面就仍然對她有利,雖然剛才說得斬釘截鐵,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