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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他便指揮著那幾個壯漢,魚貫著把那一堆箱子全搬進了小院。
原本東西都被箱子裝著,外面也看不出什麼來,搬進了院子後,那些壯漢便將那些箱子通通開啟,一瞬間,彷彿有燦燦的金光從箱子裡透出,瞬間便耀花了人眼。
材質上好的綾羅綢緞,裁剪熨好的各色成衣,珠光寶氣的釵環簪珠……那一堆第的箱子裡,最多便是這些東西,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雜項,有擺設有用具,其中一座一尺高的紅珊瑚通紅如火,一看便知價格不菲,其他雜項看著不起眼,卻也俱是精巧上等的東西,總之就沒一個便宜的。
足足十來個大木箱,裡面俱是這樣的物什,甄珠雖還不太清楚古代奢侈品的物價,卻也估摸著這些東西的總價怎麼也得上千兩了。
這謝禮不可謂不豐厚。
而紈絝的話也證實了她的猜測。
“這可都是我特地叫人從京城運來的,每一個都是上好的,有些更是有錢也弄不來。”他雙手背在身後,得意洋洋地介紹著,那表情,再襯著那鮮亮的錦衣,活像只開屏的花孔雀,炫耀著漂亮的尾羽以博得母孔雀的歡心。
然而,甄珠沒看他那騷包模樣,也不關心那些東西怎樣珍貴難得。
她擰著眉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他笑:“你當小爺是誰?”他手指輕彈,話聲裡的倨傲掩都掩不住,“就這區區洛城,小爺想找個人還不容易?”
甄珠一愣,旋即明白。
種種跡象早已表明,他的出身絕對非富即貴,而對他這種身份而言,知道她長什麼樣子,知道她在洛城,再加上還有何山那個線索,想要找到她,似乎的確沒什麼難度。
可是明白歸明白,她可不喜歡被人這麼摸上門來,哪怕他打著報恩的旗號。
看著那一箱箱價值不菲的“謝禮”,她道:“不是說過,我救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一次,兩下相抵,誰也不欠誰了?這些東西你拿走,我不要。”
話聲一落,便見他那貓兒一樣的眼珠頓時瞪地大大的。
“這怎麼能相抵了?這是兩碼事兒好不好?救你不過是順手,說兩句話罷了,算什麼報恩?小爺的謝恩會那麼磕磣?那豈不是顯得小爺的命很不值錢?”
最後又以不容拒絕的口吻道:“小爺我有恩必報,你不讓我謝恩,就是看不起我!”
甄珠呵呵,有心想回他一句“我就是看不起你”,想想又覺得那樣自己豈不是跟他一般幼稚,便閉嘴不言。
眼角餘光瞥見阿朗從廚房裡出來,她想起一茬,扭頭對對那紈絝道:“你非要謝恩的話,也不該謝我,而是要謝阿朗。”
那日雖然是她和阿朗一起“救”了他,但嚴格來說出力的完全是阿朗,她不過是作為同伴被他當做恩人罷了,他真要謝,也該謝阿朗,而不是她。可他送來的那些東西,各種穿用,分明都是女子用的東西,似乎根本就沒想到還有阿朗這茬。
果然,聽到甄珠這樣說,他頓時一愣,扭頭看了看阿朗,臉上露出“怎麼還有這麼個人”的表情。
果然是真忘了阿朗了。
雖然如此,他卻沒半點尷尬,又揮了揮爪子,彷彿自己沒忘記人家似的,笑眯眯地道:“哎呀,他自然也是要謝的,明兒我就叫人給他送謝禮,嗯……他一個毛孩子也用不著衣裳首飾,就直接給謝銀吧,一千兩夠不夠?”出手倒是大方地很。
阿朗已經走了過來,一眼就認出眼前這錦衣燦燦的翩翩公子,正是那日邙山上那紈絝,登時皺著眉頭,握緊拳頭強忍著不去打他,臉上難掩嫌棄地道:“我不用你謝。”
而一聽阿朗這樣說,那紈絝立刻無辜地擺了擺手,對甄珠道:“你看,他不要我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