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他一眼:“誰跟你哭鬧了,是你小氣不給我吃!”
“我胳膊都給你了,還小氣?”
羅天馳見他們耍花槍,想到將來娶了駱寶珠,他與她恐也是這個樣子,天天見面天天說話,他再也不會覺得冷清了,忍不住就笑起來。
三人說得會兒,衛琅藉故去書房拿東西,留下他們姐弟說話,到得外面,他把天冬九里叫來。
不像九里總跟在衛琅身邊,天冬是常在院子裡走的,這會兒低聲稟告:“小人一直盯著安慶呢……”
衛琅打斷他:“你不是說曹管事手下的人也在盯著安慶,這幾日還在盯著嗎?”
“是。”
“有沒有發現你?”衛琅挑眉,“安慶還在其次,你不能讓曹管事發現了。”
“沒有。”天冬笑一笑,“少爺,小人是學過手腳功夫的。”
衛琅輕嗤一聲:“學過有什麼用?到現在也沒抓到人,而今有些端倪你莫打草驚蛇,他不出手你別動,他出手了你也別動,立時來告知我,決不能耽擱了。”又吩咐九里,“你仍跟在我身邊,免得別人懷疑。”
他說完才往二進那裡去。
三房不管事兒,全落在範氏身上,便是用午膳也是匆匆忙忙,衛春堂瞧她一眼道:“也不用面面俱到,自家人吃個飯拜個月而已,粗陋些沒什麼,小心累壞身子,再多吃半碗吧。”
丈夫體貼,範氏笑眯眯又吃了點兒。
衛春堂與她同時放下筷子,這時曹管事過來稟告,說得是廚房的事宜,缺什麼,正在燉什麼云云,範氏聽完點頭,把交代的說了,又親自送他出去,兩人站在甬道上,透過視窗,他瞧見範氏臉色有些變化。
等到她回來,衛春堂淡淡問:“一切還好吧?”
範氏道:“沒什麼。”她低頭整理書案上的書卷,毛筆。
衛春堂眼眸眯了眯。
他沒有說什麼,轉身出了去。
到得傍晚,庭院中已經設好兩桌宴席,四周掛了燈,月亮正慢慢升上來。
範氏坐在案前,一動不動。
也不知何時衛春堂又回了,關上門道:“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聽見這話,範氏手一顫,險些把茶盅打了,她壓下心跳,抬頭笑道:“老爺說什麼呢?”
“你別跟我裝蒜,我剛才去見過曹管事了。”
範氏臉色僵住。
衛春堂安靜地看著她,看著她風韻猶存的臉,這些年陪伴他走過二十來年春秋的女人,他自以為了解,可也未必是。就在前不久,她便讓衛崇過來堂房請教他學問,順水推舟讓他做個好大伯,建議去大書房。
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那天範氏也見過曹管事。
曹管事一直都是他們的管事,精明能幹,極有手段,在外地便是範氏的得力心腹,因他忙於公務嫌少回來,故而曹管事是效力於範氏的,但曹管事的能力他很清楚,所以回到京都,衛老夫人把內務交出來的時候,曹管事接管了衛家所有的事情。
安插了許多大房的人手在各個管事房。
然而出了柳娥那件事,他們卻什麼都沒有查到。
憑著衛春堂的直覺,他知曉其中定有蹊蹺,可他還存著一絲希望,希望自己沒有猜對。
“我與曹管事說,你已經同我交代,他當真一五一十都說了。”衛春堂指甲磨著食指上粗礪的老繭,有些艱難的道,“我以前總怕自己辜負你,因為母親的事情,我與父親難以融洽,你總是勸我,讓我放開,我都在盡力。這次父親險些離世,我才明白,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有絲毫的開懷,過去的不可追,即便再彌補,再想回頭去挽救也不可能。我心想我還有你呢,有彰兒,蓉兒,比什麼都好,哪怕琅兒他當上閣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