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箱。”裴雲聖從自己的箱子裡拿出一個小藥箱來,急匆匆地又往外走,晏明熙茫然地看著他:“誰受傷了?你要去哪兒?”
裴雲聖又回來了,不過他沒回答晏明熙的問題,而是把自己的臉盆從臉盆架上拿了下去,直接把臉盆架也拿走了。
晏明熙:“???”
你這是要搬家啊?
看著這明顯有問題的舉動,晏明熙毛巾也不洗了,抓起帽子戴在腦袋上就追了出去,眼睜睜地看著裴雲聖進了隔壁房間。
“大晚上的去女生屋裡不好吧?”
外面風裹著雪吹過來,晏明熙打了個哆嗦趕緊鑽回屋裡,納悶地抱著胳膊直琢磨:隔壁住的是好像就是那個來採風的女畫家殷玉瑤。
晏明熙想起晚上吃飯的時候裴雲聖好像還找了一下殷玉瑤,結果被告知她沒來吃飯。晏明熙搖了搖頭:這殷玉瑤體格不行啊,沒鍛煉出來,看這農場的知青就沒一個倒下的。
裴雲聖這是搶了個麻煩回去,還好不是自己營裡的。
晏明熙喜滋滋的,幸好沒自己啥事。
裴雲聖帶著醫藥箱和臉盆架又過來了。
他把醫藥箱放在炕上,把臉盆架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擺上,把炕上的臉盆放到了臉盆架上,終於覺得舒服了。
殷玉瑤坐在炕上有些不好意思:“沒事的,我那個炕沒人住,放那不礙事,等回頭有人去鎮上,我就讓他們捎一個回來好了。”
“我那屋裡兩個呢。”裴雲聖說的十分自然:“我一來就覺得兩個臉盆架太礙事了,回頭我和晏明熙用一個就行了。”
臉盆裡的胰子連盒一起放在架子上,毛巾也搭上,裴雲聖自己倒上溫水仔仔細細的清洗了手,然後開啟藥箱拿出一個密封衛生盒,裡面裝了大概五六隻銀針。
“這些來之前軍醫已經消過毒了,可以直接用。”裴雲聖說著用鑷子夾出一根銀針,放在手裡,然後坐在了炕邊。
殷玉瑤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也可以不挑破。”裴雲聖看著她,認真地說道:“但是從明天起你別訓練了,等血泡吸收了再來。”
殷玉瑤有些不服氣地看著他:“今天跑這一天,我不信這六百多人裡就我一個人腳底磨泡,難道他們都不訓練了。”
“每個人的職責和任務不同,他們是兵團戰士,必須要磨練出堅毅的性格和吃苦耐勞的精神。”裴雲聖無奈地提醒道:“你不一樣,你是來採風的,不是來訓練的。”
殷玉瑤反駁道:“不深入其中怎麼能和故事裡的知青產生共鳴。”
裴雲聖笑了,毫不客氣的問她:“這會兒連扎血泡都害怕,怎麼當戰士啊?”
殷玉瑤瞪過去,裴雲聖毫不妥協地看著她。四目相對了片刻,殷玉瑤敗下陣來,往前挪了挪,將腳伸了過來。
“我洗過腳了,不臭。”
殷玉瑤弱弱的強調了一句。
裴雲聖忍不住笑了一聲:“我也沒說你臭。”
裴雲聖從裡面取出棉球倒了些酒精給她消毒了腳底,然後坐下來將她其中一隻腳抱在懷裡後看了她一眼:“忍一忍。”
殷玉瑤手掌撐在炕上:“好。”
裴雲聖取了新棉球用酒精消毒了手指,然後持著銀針穿過最大的一個血泡,將裡面的淤血全部擠出來。
兩個腳,左腳一個血泡右腳兩個血泡,裴雲聖很耐心地將每個血泡處理乾淨,塗了藥還將腳底貼上紗布,免得晚上睡覺的時候蹭到被上。
裴雲聖將最後一個膠帶沾好後,將銀針用乾淨的酒精棉球擦了擦,放在了待消毒的小盒裡。
“好了。”裴雲聖把藥箱收拾好,叮囑殷玉瑤:“今天早點睡覺,明天最好休息一天,等後天再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