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不過,在縫合傷口的同時,患者出現了併發症,因為手術刺激了血管神經,引起支氣管的痙攣和肺的收縮,出現了肺不張的情況,現已送往了重症監護室,需要治療和密切觀察是否有呼吸衰竭的情況出現,如果出現,離死亡就只有一步之遠。
過佳希聽不懂那些醫學術語,不過她聽得出醫生的語氣,也看得懂他臉上那再明顯不過的凝重表情。
鍾言聲的併發症嚴重,術後的情況很不好,如果能儘快從昏迷中醒來,算是脫離危險,反之則不堪設想。
“這樣的情況真的很罕見。”醫生停頓了一下,看看過佳希,“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過佳希簽了兩份同意書,包括一些治療和用藥,然後跑去重症監護室看了鍾言聲。
他在發高燒,心電監護儀上顯示心跳超過了一百二十,血壓也不穩定,身上實在很燙,從她握著他的手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一點,他在劇烈的病痛中。此外,他意識昏沉,一側呼吸微弱,神情卻比較安然,沒有什麼掙扎。
她握著他的手,掉下了眼淚。
後面的兩天,鍾言聲並沒有脫離危險,過佳希一直等在醫院。
她不準備離開,心裡已經打算好了,就算是有壞訊息,她也要第一時間知道。
不少人來醫院看她,除了她的母親、叔叔和嬸嬸之外,朋友們也陸續過來,顯然是歐陽俊男將鍾言聲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他們為她難過,卻也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是陪伴她度過艱難的等待期。
“佳希,我陪你去醫院附近走一走,很快就回來,好不好?”何消憂說。
過佳希搖頭。
何消憂也不多說什麼,把洗好的蘋果遞給她。
過佳希一邊吃蘋果一邊看牆上的掛鐘。
她好像是被時間困住了,現在除了不停地看時間,其他什麼事情都不做。
每天除了在鍾言聲的病床前陪他說一會兒話,其餘時間她對誰都沒有什麼表情,也不開口說話。
嬸嬸對母親的竊竊私語,她不是沒聽見,但她沒有責怪任何人,包括自己。
嬸嬸說的是:“早知道就不動手術,保守治療了,興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不動手術,沒有威脅生命的併發症,沒有現在戰戰兢兢的等待,更不會將他推向生死一線的懸崖。
然而,她明白他不會帶著一份未知的,不明確的答案去碰運氣,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選擇躲避,不會抱有僥倖。
他會接受這樣的結果,她也會和他一起承擔,沒有自責,更不會責怪別人。
只是任何事情都會有代價,她只能等待,然後接受一個最終的結果。
她在醫院裡待了五天,巧的是五天都在下雨。第六天,她照常在醫院的食堂吃了早飯,走出來習慣地打了傘,回到住院部,收傘的時刻發現一顆雨珠都沒有,後知後覺地抬頭看天空,發現已經放晴了。
離下午家屬探病的時間還有很久,她終於想出去走一走了。
醫院門口有熟悉的公交車,這些年這一條路線沒有變過,她上車後,默默數了數,一共七站路,就抵達體育館這一站。下了車,她步行到體育館後的老房子。
上樓,拿出口袋的鑰匙,開啟門,看見熟悉的一切陳設。這麼多年過去了,周邊的寫字樓、商鋪林立,在白天熱鬧喧譁,而它依舊安靜如守住一切回憶的老博物館。
他們搬新家之前買了全新的傢俱和電器,原來的東西幾乎都留在這裡,連擺放的位置都沒有變動。
屋子因為定期找人打掃,很乾淨很整潔,只是空氣有些悶,她走到陽臺,推開窗,讓自然風吹進來,然後往藤椅上一坐,安靜地回憶。
她記得很多年以前,她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