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
她深呼吸,有些脹痛。
“你認識我嗎?”他問她。
“你?”她老實地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不重要。”見她思維尚清晰,他站起身,按了鈕呼叫護士。
很快,沐溪隱被一個護士扶起來,拿聽診器按住後背,她想撥開散亂的頭髮,卻意外地碰到了耳朵上的一塊紗布,很是疑惑地看向他。
“耳朵縫了兩針。”他告訴她。
等護士離開,她問了他才知道他怎麼又折回去了。原來他走出咖啡館後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對面的便利店買東西,也幸好他在便利店多待了一會兒,隔著玻璃看見對面二樓窗上有兩個古怪的剪影。
“謝謝你。”她聲音啞了,“你現在回去吧,等輸液結束我自己會坐計程車回家的。”
“你在這裡有其他朋友嗎?”他忽然問她。
“沒有。”她告訴他,“我是來這裡參加自考的,我老家在藤樹縣。”
他讓她先睡一會兒,自己又坐下。
“你不回家睡覺嗎?”她疑惑。
“現在回家也睡不著,不如在這裡坐一下。”
哦,她想起來了,來咖啡館的客人大部分有睡眠障礙。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想到一個方法,說出口:“對了,失眠的話我有一個辦法。你先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隻小鳥飛在雲朵上。慢慢地,你的翅膀掉了下去,但不用害怕,還有云墊著你。你雖然沒有了翅膀,但依舊保持平衡,想象自己乘著這朵雲,飄過山川河流,無拘無束……”
“不用教我,我習慣少睡。”他打斷了她。
她無語,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慢慢轉個身閉上眼睛,剛才在咖啡館被小賊偷襲的一點一滴都清晰回憶起來,不免後怕。許久後,她說:“今天幸好有你,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方便的話請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和工作單位,我可以送一面錦旗。”
她的話無聲落地,驀然感覺房間空蕩蕩的,轉過頭一看,果然沒有了他的影子。
“那個……”她想喊他名字,卻想起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地走下了床,拿起輸液瓶出去,很快看見他站在走廊那邊,旁邊還有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似乎在說話。未等她走近,他們便停止了交談,醫生走回了辦公室。
他轉過頭,看見她跑出來皺眉不滿,但終是什麼也懶得說了,伸手取過她的輸液瓶,送她回去。
她躺回床上,輕聲對他說:“我想去你的工作單位送一面錦旗。”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對我越好。”
“啊?哦,好吧。”她只好在瞬間放棄了自己唯一能想到的感謝方式,心裡挫敗。
“你想喝水嗎?”他取過紙杯去飲水機那邊灌了些水,走回來遞給她。
“謝謝。”
她喝了一大口,感覺舒服多了。
“還有一個多小時,你可以閉上眼睛睡覺。”
“我現在沒有睡意了,可能是今晚發生太多事情了,腦子很亂。”她無奈地看著天花板發愁,思緒飄來飄去和魚缸裡一尾小魚似的。
沉默總是令人尷尬的,尤其是兩個人都沒有合上眼睛的意思。她只好啞著聲音尬聊:“對了,我看了那本手繪本。原來它講述的是和死亡有關的事,你是自己看的還是帶給別人?”
他沒有回答,將她右邊的被子拉了一拉,“別說話了,休息。”
她閉上眼睛試圖入睡。本以為在這裡會睡不著,沒想到是高估了自己神經系統,她睡得很熟,連輸液結束,手背的針被拔掉也沒反應。等她醒過來,看見眼前的情景:他依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