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處,九十年代老建築,既有歷史年代感,散發著陳舊木樑與溼潤空氣發酵的腐朽黴味。
回到家,進門正對的餐桌上擺著粥和番茄炒蛋,母親秦麗珍摘下圍腰,對朱盞道:“四寶回來了,吃飯吧。”
朱盞依言,乖乖坐到飯桌上,悶頭吃飯。
“開學一個月了,高中的課程能不能跟得上?”
朱盞點頭:“可以的,剛開學課程不緊張。”
“那也不能放鬆警惕,要在一開始就把基礎打紮實。”
“我知道。”
沒幾分鐘,一大碗粥被她吃得精光,隨後又乘了大碗飯。
秦麗珍突然板著臉問:“又去打球了?”
朱盞險些噎住,連連搖頭。
“沒打球吃這麼多?”母親將番茄炒蛋端開。
“孩子長身體,讓她吃。”父親朱國棟順手又將盤子又遞過去。
朱盞抓緊機會,趕緊夾了一大塊雞蛋,大口囫圇地吃下去。
“每天晚上作業都寫不完,居然還有時間打球。”秦麗珍板著臉嚴肅地說:“期中考試考不到班上前五,球拍我給你沒收了。”
聞言,朱盞匆匆放下碗,抓起書包回房間:“我寫作業了!”
“砰”的一聲,將母親的嘮叨關在門外,朱盞拿出書本開始學習,但是堅持了沒五分鐘,她就摸出拍板,對著牆壁砰砰砰。
房門被敲響,母親兇狠道:“朱盞,球拍交出來!”
朱盞連忙將板子藏在床下面:“沒玩,在學習!”
“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球,將來考不上大學,就把你嫁給煤老闆當小老婆,讓你天天陪煤老闆打球。”
罵罵咧咧的聲聲漸漸遠了,朱盞鬆了口氣,這時候,諾基亞方塊磚頭機響了起來,螢幕上跳躍的三個字讓她心裡一突。
陸禮安。
朱盞坐在窗臺邊,迎著屋簷邊一輪圓月,接了電話。
“禮安哥。”
“嗯,在學習麼?”
“呃...”
電話那邊似乎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了,在練球。”
朱盞倚在窗邊跟他嘮家常:“禮安哥訓練完了?”
“請假,可能有點感冒,準備去醫院拿點藥。”
“感冒了?”
“下午連著打了十多個噴嚏。”
“......”
朱盞想到今天下午沈昂一口一個陸禮安,那叫一個怨念深重...
“禮安哥,你去廟裡求一道平安符比較保險。”朱盞一本正經提醒他:“要提防小人!”
陸禮安又笑了起來,朱盞甚至還能想象他笑時嘴角的一深一淺的兩個酒窩。他特別喜歡笑,笑起來的模樣,曾讓她驚為天人。
陸禮安又問:“剛上高中,功課還能跟得上?”
“可以。”朱盞伸手無意識地搓著牛仔褲上的破洞:“剛開學,課業不重。”
“那就好,以後生活學習,有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
朱盞點頭,發覺他看不到,又連忙道:“好。”
陸禮安比朱盞大幾歲,朱盞當初還是毛毛芽的時候,就跟著他後面跑,一口一個“禮安哥哥”,叫得比他親妹還親,還甜,叫得那一整個盛夏的香樟樹葉都羞得捲曲了葉瓣。
其實要說青梅竹馬,嚴格意義上來說,周肆才是她正牌青梅竹馬小夥伴,不過很多時候,她似乎更信賴依賴陸禮安,他和身邊的小男孩都不一樣,他要早熟很多,更成熟,也更體貼。
“對了,周肆那野小子也在南城一中,上次電話裡說要當校乒隊隊長。”
“現在又降格成副隊。”朱盞道。
“想起來,沈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