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症監護室外面,他說我還沒有打敗你,你絕對不可以就這麼死了,你必須好起來,好起來我還要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我還沒有打敗你...
我不准你死。
說到最後,他就哭了。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每打完一場比賽,有記者採訪和人物訪談,他一遍又一遍,嘮嘮叨叨地說的是同一句話,沒有陸禮安,就沒有今天的沈昂。
他是他的敵人,競爭對手,也是他的良師益友,是他追逐和超越的目標。
沒有陸禮安,沈昂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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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禮安在床上躺了很長一段時間,朱盞時常都去看他,而沈昂在沒有訓練的時候,也會過去,不做什麼,就靜靜地陪在他身邊,跟他說說話,或者沈昂講幾個冷笑話,雖然陸禮安可能並不覺得他的笑話好聽,他或許更願意聽朱盞隨便說點什麼。
他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面板蒼白,睫毛修長。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病房,遠處湛藍天空下,翠色山隘連綿不絕。
他就這樣靜靜地躺著,時光在他的身邊不曾流逝,他彷彿被遺忘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
朱盞說,他應該好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就會醒過來。
這件事發生很久之後,風杏又一次問過朱盞,你每天都去看陸禮安,就不怕昂神吃醋?
他以前可是很喜歡吃醋的。
朱盞回答她:“我必須去。”
風杏不解。
她說:“如果不是陸禮安,或許今天躺在醫院的人,就是沈昂。”
為著他救沈昂性命的這份恩情,朱盞覺得自己為他做什麼都是絕不過分。
第68章 金鍊子
朱盞在陸禮安出事以後沒有多久, 她找到了鄒忠明。
鄒忠明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那個平平無奇的下午, 她在團委的辦公室外面, 等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團委老師散會結束。
鄒忠明走出來的時候,夕陽透過平開窗, 將她一整個籠罩在淡淡的光暈中。
她轉過身, 認真地看著鄒忠明,一字一頓地告訴他:“老師, 我想打乒乓。”
我想打乒乓。
不久以後,鄒忠明才漸漸明白, 那五個字所包含的意義。
因為鄒忠明絕對不會想到, 他在國家隊執教十年, 僅僅只培養出了兩位世界級的冠軍男選手,卻在退役以後,五十歲知天命的年紀, 打造出了女子乒壇未來十年的領軍人物,朱盞。
接下來近乎一年的瘋狂訓練中, 每天早上四點半起床,一直訓練到八點,中午朱盞也沒有放鬆, 下午下了課,立刻又投入到魔鬼訓練直到晚上十點半。
朱盞以極短的時間,破格加入了嘉南俱樂部的女子訓練營,後來經教練推薦, 進入了國家二隊,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女子乒乓運動員,時年二十一歲。而同年,沈昂以國家隊主力,出戰柏林奧運會團體賽。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每天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訓練。沈昂每次給朱盞打電話,都是在早上,時間非常固定,八點半到九點期間。
後來朱盞從其他隊員那裡得知,那段時間是沈昂上廁所的時間。
她很難想象,那個蠢貨一邊憋大的,一邊跟她膩膩歪歪講情話的場面。
之後她就索性不接他早上的電話了。
即使兩個人見面的時間少,但是至少每週一次,一定會抽出一個下午或者晚上的時間,兩個人一道去醫院,陪陸禮安說說話。
柏林奧運會舉辦在即,沈昂已經進入了國家隊進行特訓,朱盞能見他的時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