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不斷的傷患被送進來。
院子裡有很多村民掀著地上停靠的屍體白布,尋找親人,找不到的鬆口氣,找到的…捂嘴嚎啕。
人間地獄。
謝隨看也沒看門口橫陳的那幾排白布屍體,他不相信…
剛走到衛生所大門,便有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走了出來,白布裡滑出了一截纖瘦的手腕,手腕上繫著紅繩,繩上掛著一隻白瓷小胖狗。
他腦子“轟”的一聲炸開,險些摔倒,戴星冶眼疾手快撐住他:“怎麼了。”
謝隨踉踉蹌蹌地撲到擔架前,顫巍巍的手落在白布上,卻遲遲沒有勇氣,掀開那層白布
眼眶頃刻紅了。
“小…”
他的嗓音就像枯葉被碾碎時的沙啞,卻無論如何,都喊不出她的名字。
戴星冶站在邊上,見他跪在地上,背躬成了沉沉的山脈。
他眼底的光在那一瞬間徹底寂滅,剩下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戴星冶終於受不了了,他走過去,一把掀開了白色的遮布,看到那不過是個年不過十歲的小女孩。
“隨哥,你你女朋友不是她吧?”
“”
他沉著臉將周圍的幾具遮掩的白布全都掀開找了一個遍,沒有找到寂白。
謝隨鬆了一口氣,起身的時候感覺頭重腳輕,走路都是輕飄飄如墜雲端。
聽說慈善基金會的人好像都在村小學,他一路詢問著朝學校方向跑去。
學校已經徹底變成了廢墟,搜救人員帶著搜救犬在廢墟上四處查探。
謝隨站在廢墟之上,迎著朝霞熹微的晨光,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周圍哭聲和喊聲交織一片。他放開了嗓子喊著她的名字。
就在這時,戴星冶側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謝隨,她是寂氏集團的人。”
謝隨衝過去抓住那人:“寂白呢!寂白在哪裡!”
那女人拿著沒有訊號的手機,崩潰地說:“她們在音樂教室排排練,都沒有逃出來她們死了”
謝隨難以置信地往後退了兩步,轉身跪在地上,開始瘋狂地扒著土堆。
戴星冶跑過來拉住他:“你亂挖什麼啊,這能挖出來嗎。”
謝隨似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瘋狂地扒著手底下的碎石塊,哪怕手被鋒利的玻璃渣劃傷出血,他都已經沒有了感覺。
“謝隨!你別這樣啊!咱們還是等訊息吧!這裡隨時可能發生餘震,很危險啊。”
謝隨那沾滿鮮血的右手忽然攥住了戴星冶的衣領,將他往外面推了推。
“哎,你別這樣。”
謝隨早已經喪失了理智,他不要命地到處扒著土礪。
“行吧,老子幫你一起挖。”
戴星冶也蹲了下來,和謝隨一起刨著土堆。
廢墟之下,寂白隱隱約約已經能夠看到牆垣縫隙中透出來的黎明微光,天亮了。
昏昏沉沉間,她彷彿聽到了謝隨的聲音,應該是夢
“小白。”
寂白陡然清醒,她努力爬到透出微光的地方,用盡力氣喊著:“我在這裡,謝隨我在這裡啊!”
謝隨聽到寂白的聲音,精神一震。
他循聲跑到一處碎瓦堆邊,瘋狂地扒開碎石。
戴星冶叫來了兩個救援人員,他們測量空間,小心翼翼地使用工具進行挖掘。
有碎石和灰塵不斷從寂白頭頂上方滑落,很快,上方有光亮透進來,照在她髒兮兮的小臉。
“下面有幾個人?”
“兩個!”
寂白連忙扶起寂靜:“姐!得救了!我們得救了!”
寂靜已經暈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