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了果盤裡的水果刀把玩了起來,威脅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連忙給自己比了個封上嘴巴的手勢,埋頭抄作業,不再瞎說了。
半晌,他突然擱下筆,問謝隨:“隨哥,我突然有點暈是怎麼回事。”
謝隨說:“我突然有點想踹飛你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戴星冶突然指著頭頂的電風扇:“我他媽你家房子在搖啊!”
謝隨也看到櫃子上金魚缸裡的液體晃盪了一下。
不過這搖晃來得快也去得快,就像一陣風似的,很快就恢復平靜了。
“什麼情況啊?”
謝隨很淡定地說:“可能房子要塌了,建議你快跑。”
戴星冶無語,這傢伙就是想趕他走是吧,他偏不走,繼續埋頭抄寫作業。
十多分鐘後,戴星冶嚷嚷說:“隨哥,有沒有喝的啊,你小老弟快渴死了。”
謝隨極不耐煩地站起身,去冰箱裡取了兩瓶橙汁易拉罐,因為小白偶爾會來這邊,所以家裡是常備飲料的。
謝隨從廚房走出來,戴星冶說拿著遙控器正好翻到新聞頻道。
新聞里正緊急插播一則地震的新聞,謝隨漫不經心瞥了一眼,赫然看到螢幕左下方顯示震中:平涼山脈,震級:79。
“砰”的一聲,謝隨手裡的易拉罐落了地。
地震發生的時候,寂白和寂靜正在平涼村小學的音樂教室裡進行交響演奏的排練,為明天上午的文藝匯演做準備。
當時教室裡只有基金會的幾個工作人員和寂靜的兩名保鏢。
災難發生的那一刻,房屋開始劇烈地震動搖晃,幾秒的時間,教室裡的吊燈和電風扇嘩嘩往下掉。
所有人反應過來的剎那間,都是瘋狂地往外衝。
整棟教學樓只有兩層,音樂教室位於一樓的牆拐角處。
重生過一次的寂白求生欲可能比別人更強,對危險的體察也更加敏感,所以她第一個跑到門邊。
回頭,看到被頭頂掉下來的電風扇砸到頭的寂靜趴在地上,艱難地翻滾著,血流滿地
寂白的大腦放空了兩秒,來不及思考,她本能的反應便是衝過去將寂靜扶起來。
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寂白扶著寂靜躲到了身邊最近的三角區。
整個房屋的大梁已經坍塌了,周圍那些看似堅固的牆壁在猛烈的地震中嘩嘩崩跌。
幸而她們所在的三角區擺放著一架鋼琴,鋼琴承擔了周圍倒塌的絕大部分鋼筋碎石,為兩個女孩撐起了一個稍稍安全的屏障。
寂白將已經受傷的寂靜護在身下,聽著周圍轟隆隆的巨響聲和人們驚惶失措的尖叫聲……天旋地轉。
從來未曾有一刻,感覺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或許下一秒,她便會再度離開這個世界。
這一次的離開,應該就是永遠的離開了吧。
還是會有遺憾,雖然寂緋緋已經受到了懲罰,可是她還是好捨不得,她捨不得那個正在努力為她爬出泥沼的少年。
她捨不得將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拋棄在這個世界上。
寂白緊緊地閉著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遭一片靜寂。
寂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死了沒有,周圍好安靜,好黑。
她還能感受到溫度,懷中女孩身體的餘溫。
寂白嘗試著動了動,卻摸到黑暗的周圍都是冷冰冰殘垣斷壁,她所能活動的空間,少之又少。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身體,還有腿都還在,且沒有痛感,這才稍稍地放心了些。
身下的女孩發出一聲悶哼,寂白連忙問道:“姐,沒事嗎?”
“我不知道,頭、頭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