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了麵皮,對我發動精神攻擊的時候,我其實並沒有難過之類的情緒,怎麼說呢……他太弱了,他的精神攻擊也只能讓我難過一瞬間而已,他對我的影響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強烈,他們都覺得,我是因為被蘇爾特辜負了,所以才會在絕望中蛻化,其實不是的,那天晚上我只是突然間明白,克勞恩是真的死了。”
哪怕希拉爾從誰的身上可以看見克勞恩的影子,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那都是別人,而不是克勞恩了。
所以那個晚上,希拉爾被關在那個倉庫裡面,他確實有過絕望,他的絕望是那個晚上他一遍又一遍的在迴圈那個雪夜。
不過這件事情到底還是給希拉爾留下了一點印象,那就是大概再也不會有誰真正真誠的靠近他,畢竟他沒有任何讓他們靠近的誘惑力,導致在最開始鬱拂然對著希拉爾流露出溫柔的表情的時候,希拉爾第一反應是鬱拂然是不是在愚弄他。
希拉爾輕輕的抬手回抱住鬱拂然的手臂,就好像是貓咪一樣蹭了一下鬱拂然的手背說:“當時誤會你了,對不起啊。”
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鬱拂然的呼吸微微侷促了一下。
那一瞬間鬱拂然有千言萬語好像要說,但是卻又好像是千言萬語都失去了意義。
他長久的看著希拉爾,沒有說話。
希拉爾也不抬起頭,只是說:“是不是有點無聊?”
希拉爾自詡,他的過去簡直就是一灘爛泥,沒有任何可以說起的價值,在遇見了鬱拂然之前,他的過去甚至都可以稱得上是無邊的長夜,要希拉爾自己來說,甚至比不上他在戰場上殺敵的
時候,敵蟲噴湧出來的鮮血濃烈。
如果不是鬱拂然一定要聽的話,希拉爾是不會說起這些對他來說好像比上輩子還遙遠的過去的。
而鬱拂然說:“不無聊,很有趣。”
“我從很早之前,就想要知道這些事情了。”
——在過去很漫長的時間裡面,在發現s級的雌蟲渴望的既然是獨一無一的愛以後,希拉爾其實剖析過自己的內心。
哪怕希拉爾並不想要這麼做,但是他身上好像身無長物,不僅身無長物,他還好像是一塊破碎的鏡子,就連希拉爾自己都不明白什麼是愛,甚至還扭曲又瘋狂,跟其他的蟲比起來,他簡直就是支離破碎。
在這個世界上,除非是一隻雄蟲發瘋了,才會捨棄掉世界上這麼多好的蟲,來選擇成為他的伴侶,來選擇給予他唯一的愛,畢竟他是如此的麻煩又難纏,畢竟他是那樣的反覆又極端,怎麼會有蟲會放著可以輕鬆通關的遊戲不去選擇,而是選擇他呢?
可是鬱拂然出現了,在面對不堪的他的過去的時候,鬱拂然劍起了一塊又一塊,不知疲憊的,就好像是收貨珍寶一般的,不,應該說好像遠比珍寶更珍貴一般的,拼湊出了完整的他。
那個,甚至就連希拉爾都不知道的自己以後。
對著他說:“我愛你。”
希拉爾吻住了鬱拂然的嘴唇,聲音低的就好像是嗚咽一樣:“……我想你抱我。”
他這句話簡直就好像是開啟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一樣。
之後希拉爾的意識就變得模糊了,但是並不覺得痛苦,反而是十足的愉悅。
希拉爾擁抱著鬱拂然,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終於遇見了浮木,哪怕再極致的歡愉,哪怕已經到了他的極限了,哪怕身體都已經禁、臠了,也沒有鬆開抱住鬱拂然的手。
就好像是要這樣做到世界末日一樣。
無所謂這艘軍艦到底要去向哪裡,無所謂這個世界下一秒會遭遇什麼樣的事情,只要他跟鬱拂然正在一起就可以了。
在眼角甚至被鬱拂然逼出了眼淚的時候,希拉爾在鬱拂然的肩頭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