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阿嬌面前炫耀長安城的繁華,阿嬌聽的頗有興趣,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被旁人當做了土包子。這也難怪,她自小在滬州長大,出的最遠的的一次門就是南華縣,對長安城心生嚮往也不奇怪。
沒想到胡嬌“嗤”的笑了一聲:“長安城有什麼好向往的,再繁華那是有錢有權人的天堂,窮人居不易,哪裡比得上小地方滋潤?”抬手摸摸他的臉:“你考中榜眼的時候,因為家境貧寒,沒少受委屈吧”少年人,縱有再多傲骨,奈何世事多艱,總不能盡如人意。
許清嘉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小妻子能講出這番話來。他一直只當她是被胡厚福捧在手心裡的丫頭,天真不知世事,跟著他來南華縣,哪怕受到朱夫人的冷淡也毫無怨言,只是因為他而已。想起來他都有幾分慚愧。
他一時怔怔立在了原處。
比起父母雙全道家殷實的其他學子,許清嘉的成長史尤為艱辛,一條求學路除了最開始在父親身邊,以及後來投奔岳家那幾年的舒心日子,中間寄人籬下以及考中之後窘迫的許多宴飲,他從來也不曾忘卻過。至今也不曾與舅家聯絡。
正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生活困頓是什麼滋味,所以做了父母官之後待百姓尤其憐憫。
不過是以已度人罷了。
只是這種過去的隱痛,他從來沒覺得有必要跟阿嬌分享。她只要跟著他,歡歡喜喜沒心沒肺的過下去就好。
“那兩名美人連自己前面的路都瞧不清楚,在我面前炫耀有什麼用?我只當聽個景兒,聽聽長安官宦人家的女兒如何生活。咱們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不相干的人,理她作甚。”她渾不在意,笑眯眯拉著他往前走:“沒想到許大哥當了官,連這點都看不透。”
許清嘉在她手心輕啄了一下,胡嬌也在他手背上輕啄了一記,夫妻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自家老婆戰鬥力如何,許清嘉心中有數。這兩日聽大夫說,寧王那兩位身體已無大礙,只是長途跋涉,需要休養數日再行上路方妥。既然阿嬌不覺得委屈,他便不再拘著她,隨她去了。
只是劇烈運動是堅決不允許的,有臘月監督,這小丫頭執行起來非常嚴格,胡嬌也只能忍了。
園子裡的小朋友們集體表示,自從夫人有了小寶寶,日子就沒以前開懷了。
以前還能陪著大家做遊戲,現在只能旁觀指導,不肯親自下場組隊跟大家玩,實則少了許多樂趣。
不過尼南家小子回過一趟家之後,回來十分高興的跟胡嬌說:“我阿爸可得意了,聽說夫人有了小寶寶,多喝了半斤酒,被我阿媽罵了半天。”
胡嬌一陣無語。
她要怎麼跟這小孩子解釋,其實……這都是縣令大人努力的結果,你阿爸得意個什麼勁啊?
崔十五碰巧聽到這話,都被尼南家傻小子逗樂了:“喂小子,許夫人有小寶寶了,你阿爸得意什麼?”
那小子傻乎乎不知底裡,兜底兒倒了出來:“我阿爸獵了只鹿,送了一條肉乾來給大人,說是可以生寶寶的。”
胡嬌臉皮再厚,也撐不住紅了。崔十五郎在旁捧腹大笑,直笑的她飛起一腳踹過去,臘月嚇的魂飛魄散:“夫人!”這種行為是不被允許的!
她才訕訕收回了腳。
等許清嘉下了衙,胡嬌特意讓灶上婆子多做了幾個菜,讓臘月去請崔十五,只道是聽聞寧王殿下的內眷康復,想到不日即要別離,所以縣令大人要請崔十五喝酒。
十五郎還沒來,她抱著許清嘉的腰耍賴:“……反正我不管,今晚一定要給十五郎一個教訓,他今兒取笑我來著。”
縣令大人在老婆面前是個毫無原則的人,雖然聽著任務比較艱鉅,要將十五郎灌翻,可是看著老婆不開心皺著眉頭,就什麼都拋到腦後了,一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