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樂康十分想說:別啊!夫人您帶走了胡厚福,這不是我上了臺子您撤梯子嗎?
但胡嬌似乎一心想要與兄長團聚,朝外面喊一嗓子,便有兩名凶神惡煞的護衛衝了進來,“往邢會長身上搜一搜,將他身上的借條給搜出來,儘快帶著邢會長去衙門裡辦交接手續,將這些鋪子過戶給邢會長。”
那兩名護衛上前來要搜邢樂康的身,事到如今,邢樂康也覺得再拖下去不定會讓這位許夫人瞧出端倪,計劃好的和諧圓滿的與許尚書接洽是沒指望了,只能從懷裡掏出胡厚福的借條來,又護衛遞到了胡嬌手裡。
胡嬌喚胡厚福來瞧,“哥哥仔細點點,可別落下一張借條,別回頭邢會長又逼著哥哥還債!”
邢樂康這會兒也想到了,不定許夫人這一手就是來自於許尚書的授意。不然這位許夫人怎的對待孃家兄長這般辣手?
胡厚福一一驗看過了,垂頭喪氣道:“一張不少。”想到自己這麼些年的心血付諸東流,心都在滴血。不過妹妹這麼做,定然有她的道理,他也不準備與妹妹唱反調,且看她如何處理了。
胡嬌讓丫環籠了火盆來,當場就將借條一把火燒了,又讓邢樂康寫下收條,寫明瞭胡厚福以鋪子抵債,欠貸兩清,一式二份,邢樂康與胡厚福皆按了手印,各自儲存。
自有侍衛陪著胡厚福與邢樂康前往知府衙門去辦理鋪面過戶手續,當日就辦妥了。
胡厚福歸家來,懨懨提不起精神,試了幾次開口都想跟妹妹說,不想跟著她回長安城去。他男子漢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想到只有這個宅子了,便盤算著等把妹妹忽悠走了,自己再將這宅子賣了,當作本金從頭開始。
胡嬌見哥哥這模樣,坐在正廳前面的臺階上一言不發,她自己也過去坐在他身邊,笑嘻嘻道:“哥哥看一眼少一眼,過幾日我就將這宅子也賣了,以後哥哥就跟著我回長安去了。我都想好了,振哥兒不喜歡讀書,看他若是喜歡學武,不行就送去當個武官。軒哥兒喜歡讀書,那就跟小寧一起在家裡讀書,日後就算進不了國子監,也能進長安城的書院讀書,那裡飽學之士比較多,軒哥兒也容易長進。”
胡厚福一嘆,好半日才捂著心口道:“阿嬌,哥哥心疼啊!心裡難受的厲害!”
他一個魁梧的漢子,此刻連肩也垮了,背也塌了,就好似被人抽了脊樑骨一般,精神氣都沒有了。
胡嬌拍拍他的肩,還不忘往他傷口上灑鹽:“也是啊,哥哥花了十幾年功夫才將家裡經營起來,這下子直接敗落了,不心疼才怪!”
胡厚福瞪她,就跟小時候她在外面追著打了人一般,要做出個嚴厲的模樣來教訓她一下,但心裡疼她疼的厲害,終究捨不得責備她,只能嘆一口氣,還要哄她:“沒了也就沒了,哥哥不心疼!哥哥還能賺呢。”生怕胡嬌當真將他強硬的帶回長安城去,迂迴勸她:“哥哥在蘇州城住慣了,現在沒生意也沒關係,在這裡清清閒閒的住兩年,過兩年哥哥想去長安了,一準去找你,可好?”
“也是啊,哥哥在蘇州住這麼久,我也覺得蘇州不錯啊,哥哥既然不想去長安,那就算了。”說著從自己袖子裡掏出厚厚一沓紙遞給他:“哥哥拿著買米下鍋吧,總不能留個空宅子連吃飯錢也沒有吧?!”她今日穿了點寬袖襦裙,打扮的十分明麗動人,很有女兒家的嬌態。
胡厚福看著手裡被塞進來的厚厚一沓通寶源的銀票:“這……這……”粗略的估計也有七八萬十來萬吧。
胡嬌笑的賊忒兮兮:“讓你出了事不告訴我!這銀票哥哥收好,等過些日子哥哥鋪子收回來,就可以繼續做買賣了!”
“壞丫頭,你玩我啊?!”胡厚福抬手就在胡嬌額頭上敲了一記,胡嬌哎喲一聲,就向他伸手討銀票:“給銀子還捱打,我不給了快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