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秋狩,自然不會是一個人去,他會帶上后妃和大臣。謝瑾華有資格伴駕。作為一個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京城的“土包子”,一想到這回能去大草原了,謝瑾華就忍不住詩興大發。
其實,在謝瑾華前世的記憶裡,這一次秋狩是不存在的。他那時作為一抹幽魂被禁錮在了藏珍閣內,如果皇上真的去參加秋狩了,那麼他一定能夠知道。不過,前世沒有發生的事,今生卻發生了,或者前世發生過的事,今生並沒有發生,都已經不是一件兩件了。連寵冠後宮的聞嬪娘娘都沒有了,又還有什麼改變是不能存在的呢?謝瑾華本來在面對改變時還會覺得恐慌,漸漸卻開始習以為常了。
隨駕的大臣是可以帶上一二家眷的。謝瑾華自然要帶上柯祺。
柯祺會騎一點馬,但騎術並不高明。這回去草原,在路上要耗費不短的時間,如果不努力提升騎術,他們到時候只能全程坐在馬車裡。這實在太影響看風景了。柯祺還想帶著謝瑾華策馬奔騰呢。要是隻有自己就算了,如果帶著謝瑾華一起騎馬,柯祺可捨不得讓謝瑾華摔了,所以每天練得很起勁。
夫夫倆各自心裡都有一些想法,但總歸都是想要把公費旅遊當蜜月來過。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能比蜜月重要嗎?
沒有!
在八月的上旬,慶陽侯府中的男人,除了老侯爺,其餘的都在早出晚歸的。就連謝三都很忙,因為王文吉遞上去的提案已經透過了。柯祺特意給謝三創造了機會,謝三又不是真一塊爛泥扶不上牆,他之前閒著無事只是沒有找到人生的方向而已,這回要做的事是他喜歡的,他卯足了勁要好好表現。
要是自己真做出了一番事業來,日後皇上再去大草原,說不定自己也能隨駕了。謝三如此想到。而如果他能隨駕,他就可以帶著媳婦一起去!他媳婦那麼厲害,整日窩在後院裡,實在太委屈她了!
所以,疼媳婦的謝三每天都很有鬥志。
過了八月中秋,秋狩的隊伍終於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京城。謝純英原本肯定是要隨駕的,但他不知道用什麼理由推了,這回便只讓謝瑾華和柯祺一起出門。又過了七八日,謝純英看完了從南方傳來的一封密信,就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坐了很久。他不知道想了些什麼,離開書房後就直接去了長公主府。
謝純英和長公主是夫妻,但他們卻已經有十幾年不曾見過面了。在謝瑾華出生後,謝純英更是再也沒有踏入過長公主府的地界。就算他們有時候需要合作,謝純英也只是和長公主身邊的女官接觸。
但是這一次,謝純英卻像是要興師問罪一樣地怒氣衝衝地直接進了公主府。不管怎麼說,他都有一個駙馬的身份,下人們都不敢狠攔他,只好派個腿腳機靈的,趕緊跑過去給長公主打個招呼。在這個時間點,長公主肯定是待在佛堂裡唸經。謝純英來得太突然,長公主只好在佛堂的偏廳裡招待他。
長公主就像是一口枯井,身上染著檀香,那味道圈圈繞繞就像是把她困死了一樣。謝純英的臉色蒼白得就像是一個鬼,他盯著長公主看了好一會兒,才聲音暗啞地說:“你那時告訴我……她死了。”
長公主自然知道謝純英說的是誰,淡淡地說:“她確實死了。”
“那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謝純英從袖子裡掏出一樣東西,丟在了長公主面前。如果柯祺在這裡,他就能看得出來,這樣東西就是崇靈寺中的那塊平安牌。它到底還是被謝純英拿到手了。
平安牌上的字跡屬於故人,可以肯定就是那人留下的。長公主說她死於難產,可如果她真的死於難產,那麼她怎麼可能去給謝瑾華立這塊牌子!這牌子肯定不是提前準備的,因為她要是不先生下孩子,又怎麼能精確地知道孩子的生辰八字?也就是說,她生完孩子以後,肯定還活著並去了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