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殘生。
一生那麼長,哪能說了結就了結的?
我抬了抬頭,擦了擦眼角的淚。
“那個,我收到兩張請柬,是美院的一個展覽。那個展覽,是不是你組織舉辦的?”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簌簌跌落。
陳塵去了一年多,他始終走不出來。我又何曾走出來過?
他不說話。
“陳煙,你在哪?我們見一面好不好?”
他還是不說話。
他還是不肯見我。
“陳煙!你到底要怎樣?”
我對著手機歇斯底里。
他掛掉了電話。
我坐在空闊的公寓裡,心裡空落落。
我擦淨眼淚,開啟電腦,連夜趕了幾篇稿子,分別發給了老白,和相熟的幾家媒體的編輯,我希望全城的人甚至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來看陳塵的展覽。無論對陳煙還是陳塵,這場展覽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陳煙想讓大眾看到陳塵的過往,看到他的才華。他還那麼年輕,在最璀璨的年華飄然離世。什麼也不曾留下,只留下對青蘿灣不捨的眷戀,對落雲鎮的執念。
他最後到底也沒有找到那個叫落雲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