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得不愉快,便制止了。”
誰也想不到李承?隕落得這般早,李玄宣沒有淚水了,只攥著袖子並未說話,李明宮問道:
“眼下最親的是哪幾個?”
李承淮答道:
“共有三位,一位是血脈上最親,是一位族兄的幼子,正要過繼過去,如今十三歲,從未見過?哥,方才堂上哭得死去活來的那個就是,那族兄一大早就牽著這孩子來,讓他先跪上去佔著位置…”
李明宮眉宇間憂心忡忡,低聲道:
“我以為是誰…哭得太用力!恐怕善於飾偽,虛情對內,以此為嗣統,我怕毀了?弟英名。”
李承淮繼續道:
“還有兩位,年長的一位也同兄長血脈很親,什麼都好,只是脾氣暴躁直率,方才在殿中跪著,沒有哭出來。”
“還有一位年紀小些,血脈是兄長遠些的,有段日子裡常往兄長府上,聽聞兄長也喜愛他…只是去了東岸守備,沒有回來。”
李明宮默然一陣,問道:
“我看殿中的情景,周行之下,大多愛小家小脈,獨愛自己一個人的更多,向著族裡的很少,一個個反倒像宗門子弟了,這事情不止我家,蕭陳幾家同是如此,也是世家通病,本算不上錯,把道統給這三位留著,等到未來仔細考察…再談傳承。”
她躊躇了一下,聽著李玄宣蒼聲道:
“宮兒…把三個都接到洲裡,不要讓他們起別的心思,到時候不好看。”
李玄宣這話說完,兩人皆點頭應是,便見底下微微喧鬧,迴廊之中腳步匆匆,一位紅衣男子姍姍來遲,邊駕著風邊扯著白衣換,那張臉打扮得倒有幾分英俊,老人一看臉,心中涼了半截,嘴唇開始哆嗦起來。
李承淮連忙瞥了一眼,果然是李曦明的嫡孫李周暝,方才不見他身形,李承淮和李明宮都默契地不提了,誰知這孩子正撞上刀上來。
“孽畜!”
李玄宣好歹是練氣九層多年,老人一下掀起袖子,半空中就把他逮下來,李周暝本想趁機溜進去,不曾想三人就在門口等著,心中一陣惶恐。
當下嚇得一哆嗦,不敢掙扎,撲通一聲跪下去。
“你…你!你叔叔為族事而死,你…好膽子!喪事也敢遲到!”
李玄宣心中是又悲又怒,李周暝作為紫府嫡孫,本該是與李周巍、李周洛各支一脈,一同為如今頂樑柱,如今不成器成這副德行,直叫他兩眼發黑。
如今這青年只跪在地上,項上出生時李玄宣送給他的一串金鎖搖搖晃晃、閃閃發光,面上滿是惶恐,一把抱住李玄宣的腿,哀道:
“老大人莫急…老大人莫急!擔心身體!”
他這人生得不算差,長得有些精巧,打扮得也好,若不是跪在地上求饒也有幾分風度,李曦明才失蹤,李玄宣更不好怎麼他,只冷著臉。
李明宮向來不喜歡他,轉過頭去不看,任由李周暝在地上與李玄宣扯話。
‘害…’
畢竟是喪事,李玄宣賞了他一腳,叫他滾進去了,李承淮從來不在這些事情上置喙,甚至安撫了青年兩句。
李明宮則懨懨地點頭,掃了眼殿中,三人方才一走,哭聲頓時小了不少,但還有大把的人用力哭泣,她看得失望,忍不住道:
“我只怕我家六代之志氣,最後落到一群…”
“明宮!”
老人駐了駐手中的木杖,將她的話語打斷,李玄宣明明眼裡頭有淚,聲音卻很蒼勁:
“人多了…難免有庸徒…在這裡哭一哭也就回去了…洲上的選優還很清明公正,絳闕幾個都不差,不要說那些喪氣話。”
李明宮連忙點頭,李承淮在一旁雖然一言不發,仍然有話憋在心中,暗暗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