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李家、青池修士也是挨著傷碰著死…’
“兄長!”
李周暝險些落下淚來,平日裡的大人也不叫了,直呼他為兄長,李周巍則將李周達牽起來,看向李闕宛,讚道:
“辛苦了。”
李周達咳完黑血,面色已經好看了許多,他是個直性子的漢子,那張臉上沒有太多劫後餘生的慶幸,而是溢滿了深深的恨與怒,謝了一聲,又要再跪。
李周巍則托住他,眉心緊鎖,低低地道:
“好在你聰明,至少氣海還保住了一大半,我先替你封住,防著修為消散…到了家裡再行手段。”
他將三人託舉而起,穿梭而去,轉瞬間已經到了山頂之上的小亭中。
李絳遷前些日子便已經閉關,此刻亭中空無一人,他將李絳夏留在此處清點人數,低聲道:
“計一計傷亡…莫要輕舉妄動,只在南邊守著就好。”
李絳夏下拜應了,李周巍這才帶著李闕宛一路到了洲上,入了內陣,這才問道:
“傷勢如何?”
李闕宛行禮道:
“只花了些氣血疾馳而已,此地的確難以計算,晚輩是到了鬥法之處,暗暗用仙器探查出了位置…並未折多少壽數。”
她兩眼微紅,低聲道:
“只是不知何等淥水神妙…酷烈至此!”
李周巍心中已有預料,默默點頭,輕聲道:
“是隋觀…這事情也不是青池一家的事,江北被釋修佔據的這些年裡…遷來百萬之眾…本就是為了今日而準備的!為了【宛陵天】!”
隋觀將【宛陵天】的蹤跡顯現,太虛中的異象持續了許久,現下逐漸消失不見,可見著隋觀的意思,宛陵天落下不過是時間問題!
‘安淮天、宛陵天…都是江北響噹噹的洞天,當年的安淮天金性引得四方驚動,紫府現身,如今的宛陵天更加尊貴古老,所帶來的動亂也必將更加劇烈!’
見他沉思,李闕宛頗有些震動地道:
“原來是隋觀真人…可底下修士…只知是青池淥水之神通,都說是寧真人動用了了不得的寶物…”
“晚輩一路走來,皆見修士慼慼,縱使是南北較量,江北手段之酷烈,數百年來未有也!”
“青池魔宗之名…恐怕為江南第一,再難抹去了…秋湖真人…不知當如何自處!”
……
“轟隆!”
雷聲在空中震動,天地明亮一瞬,隱隱約約能看見星星點點的灰白綴在暗色之中,顯露出白骨的幽然。
荒野之岸的江水已經橫跨數里,淹到了山峰之下,哪怕岸邊是最高的地方,江水仍然能沒過腳背,零零散散的人影站在水裡,或是飄飛在水面上,安靜得如同雕塑。
寧婉御風雪而回,神色已然平靜,落在荒野的山峰上,林烏寧上前來迎接她。
這男子自從掌握了宗裡的大權,一向是意氣風發,可如今竟然顯得失措且惶恐,在她面前拜了,哆哆嗦嗦:
“師…師尊…”
寧婉環視一圈,山頂上的青池修士沒有一個人敢抬起頭看她,神色皆有異樣,唯獨李淵欽面色自如,靜靜地候在一旁。
隋觀一句‘與我何干!’,便消散的無影無蹤,就像來時一樣詭異,彷彿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只留下她孤身返回,面對著江岸恐懼的目光。
身為紫府,又修成了『入清聽』,寧婉向來不會有什麼錯覺,只要自己有這樣的感覺,隋觀恐怕已經動用了什麼手段。
她身為紫府,尚且如此,整片江南的低修,恐怕也會慢慢不記得隋觀。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恐怕是什麼消減因果,避走報應,從而溫養性命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