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康可,約他半小時後在鬼街後面的和平小區門口見。
和平小區35#,剛好是這次找到的閆潔生前經常開車去的那個小區。
才接受完警方問詢的康可會選這個時間約他去和平小區,裡頭的原因不得不讓人尋味。
可風雪裡走著的傅紹言卻並不為馬上要進行的這次約會著急,因為就在剛剛,他又收到了鄭執那個那個慢反射發來的訊息——本來已經結束詢問的康可又被留了下來,理由是配合問一些有關9月9日的事。
“老傅你是不是一早就想到了,不提醒我?那兩個傢伙會這麼針對幾個受害人,不會師出無名,既然鎖定了9月9日,那說明康可肯定也知道什麼有關9月9日的事,所以我讓人把她留下來了,你咋的,回來跟我們一起聽聽?”
電話裡,鄭執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咋咋呼呼,走在風雪裡的傅紹言卻沒有回去的意思。
他換了一隻手拿電話,邊把腳踩在市局外路邊等候計程車的座位上。
風雪不小,隨時可能沒過腳踝的雪勢絲毫沒打擾到安靜聽電話的傅紹言,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低頭把腳嚴絲合縫地嵌在地上指示著等位的腳丫圖案裡。
“不去了,我想回華科看看。嗯。我手機電量足夠旁聽的。好,我不掛。”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副耳機,開啟藍芽,再塞進耳蝸裡。
調整好耳機的位置後,他又把手插進口袋裡。
夜是那麼的黑,風雪中的傅紹言很快隨著漫天斜扯的大雪成了一道模糊的影。
隨著一聲鳴笛響起,打著空車標誌的計程車在他身側放緩了車速。
“去哪兒?”車裡的人搖下車窗,熱情地朝傅紹言噴了口哈氣,卻在看清那張臉時愣住了,“……先生,你是不舒服嗎?”
傅紹言淡笑著搖搖頭,緊接著便轉身徒步走上通往市區的那條路。
風雪在他身後不斷嘶嚎,那道單薄的影子也隨著大風狂擺時不時打個趔趄。
司機等了兩秒,確定他沒上車的意思,這才丟下一句話把車開走了。
那句話聲音並不大,傅紹言卻聽得清楚,司機說他有病。
傅紹言有沒有病他自己不清楚,但有件事他特別清楚,那個司機的車後座上有兩根菸頭外加不知是哪個熊孩子粘上去的口香糖,他不想坐這樣一輛車。
甩著紅色尾燈的計程車很快就消失在風雪裡,被落在後面的傅紹言則已經按著他的節奏,一步一步走的慢悠悠。
耳朵裡,那場追加的問話此刻也已經開始了。
問詢室裡,鄭執端著茶杯老氣橫秋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康可,很明顯的,她沒想到他們會問到9月9日這個事。
“9月9?閆潔的事不是9月13出的嗎?怎麼問9月9?”
鄭執吸溜了一口茶水:“9月9日那天有沒有發生什麼讓你留下特別印象的事?”
“特別印象的事?”康可隨著鄭執的話音喃喃地做著重複,這話她怎麼聽怎麼覺得耳熟,再一想,不正是之前陳安澤讓她回憶有關彭友旭和馬馳那兩個王八蛋時用過的詞嗎?
思緒的混亂讓康可的眼神跟著迷離起來,下一秒人就本能地嘀咕了一句:“真說印象深刻不該是13號那天嗎……”
“13號怎麼了?”就是這一句無心的嘀咕被耳尖的鄭執聽見了,他放下茶杯厲聲問道。
瓷器底磕碰桌案發出巨大的碰響,還陷在自己那點小心思裡出不來的康可被嚇了一跳,呆呆望了鄭執一眼,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的自言自語被人聽見了。
她張張嘴,“啊”了一聲,很快就意識到此時此刻自己似乎已經沒什麼必要再去找那倆貨的小辮子了。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