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等她後,邢霏獨自一個人同手同腳地朝街對面走了過去。
雪後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比前幾天多了不少,超市門口,拉著糧油果蔬的小貨車正一包一包往下卸貨,邢霏從車尾繞過去,幾步站到臺階上,對著門裡的人說:“來瓶水。”
在一聲長長的的嘞聲裡,邢霏回過頭,眼睛落在街角那個賣糖葫蘆的小推車上。
付了錢,接過水的她沒急著回去,而是朝賣糖葫蘆的車走了過去。
猛吹的北風裡,攤位前的吆喝聲隨著走近的人變得越發賣力,手腳腦袋都裹著厚棉的攤主見邢霏過去,直接拿起一串朝她面前遞:“姑娘,來一串吧,咬一口嘎嘣脆!”
邢霏看著那串掛著糖霜的糖葫蘆,卻沒接的意思,正當攤販犯嘀咕的時候,這個看上去行為舉止有些怪異的姑娘突然動了起來,她先是轉過身,緊接著一個高抬腿,左腳一踏,右腳一勾,隨著一聲尖叫,牆角後頭縮著的一顆腦袋就勢被她摁在了地上。
流水般一氣呵成的動作驚呆了糖葫蘆攤主,頓時木偶一樣僵在了那裡,甚至連手裡的糖葫蘆什麼時候被一張紙幣換走了都不知道。
傅紹言舉著那根糖葫蘆,前後轉了轉,晶亮的糖霜上映著身前那條長街,邢霏就是靠這個確定自己確實被人跟蹤的吧。
他的小法醫就是厲害……傅紹言眯著眼睛,滿臉笑意地把糖葫蘆遞去邢霏嘴邊,再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對那個跟蹤邢霏的人說的:“找地方聊聊?”
於是在那個零下二十度的下午,一個一頭黃毛的小子尾隨女法醫不成,反而被反剪著手提溜進了附近一家咖啡廳裡,對著兩張看起來似乎一團和氣實際上還不知道怎麼的的臉膽戰心驚。
邢霏:“為、什麼跟著我?”
“誰跟著你了?我就好好走自己的路,誰又規定這條路就你能走別人不能走?還有你們這麼幹是違法的知道不?識趣的快點放我走!”幾句話說得連呂小嚴自己都信了,來了底氣的他屁股一提抬腳想走,然而下一秒,肩膀緊跟著一沉,人又被按回了座位上。
肩頭的手有他反抗不了的力量,重新坐下的呂小嚴整個人都抖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更抖的還在後面,邢霏掏出個黑色封皮的本本,對著他來回晃了晃,哪怕他那對眼睛因為打遊戲早成了近視眼,可也看得清警官證三個字。
“你們是警察?”這下原本還想掙扎的少年徹底熄火了,呂小嚴不再嘗試著偷跑,卻也打定了主意,不管對方問什麼,死活就說不知道。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往往骨感,這頭就在年輕人打定主意一句話不說的時候,他的手也被對面的男人拉了起來。
“你是興化職高二年級的學生,學汽修的,父親是下崗職工,目前擺攤修腳踏車,母親在飯店幫廚。”
短短三句話,說得呂小嚴眼都直了,再開口口音頓時有了邢霏那味兒:“你、你咋知道的?你、你調查我?”
問完又犯嘀咕,不至於啊,雖然他平時也乾點壞事,但真的不至於到驚動警察的地步吧。
“他是活體心理監測儀,所、所以別想撒謊。”知道這回呂小嚴不會再跑的邢霏低著頭,手裡捏著服務員送來的刀叉,一筆一劃把那根冰糖葫蘆肢解成一瓣一瓣的山楂小塊,利落的動作和她整個人的狀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本就打哆嗦的呂小嚴抖得更厲害了。
“所以你們是想問什麼嗎?”
“唐雯雯,這個人你認識嗎?”早在邢霏發現是呂小嚴跟蹤她的那刻起,傅紹言就打著在他這問出點東西的盤算,畢竟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年級的同學,肯定會知道點什麼。
果然,下一秒,呂小嚴手臂一鬆,整個人以一種原來如此的釋然感癱靠在後面的卡位靠背裡,“唐小慫啊,你們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