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動不動地站在迴廊上,一直站了一夜。
到第二天天色微明,他聽見屋裡的盛家老祖拍了拍手,大聲道:“好了,燒退了,尊夫人的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謝東籬閉了閉眼,身子搖晃了兩下,就這樣在迴廊上倒了下去。
兩天一夜的驚心動魄,還有和它的殊死搏鬥,已經耗盡了他的精力和體力。
一聽說盈袖沒事了,他才徹底鬆懈下來,倒在門前的迴廊下。
“五爺!”
“五爺!”
院子裡伺候的丫鬟婆子,還有小廝們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將他抬回堂屋裡。
盛青蒿聽見聲音走出來,看見謝東籬臉色雪白,緊閉雙眼倒在椅子上,忙過來診了這脈,嘆息道:“無事,謝副相實在太勞累了,你們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對於謝東籬這種人來說,睡覺就是最好的療傷。
家裡的下人聽說謝東籬沒事,才齊齊舒一口氣,送他去東次間歇息。
到了傍晚時分,沈大丞相和沈詠潔都來到謝家。
沈詠潔一來,就急急忙忙去臥房見盈袖。
盛家老祖和盛青蒿、盛青黛也累了好幾天,這會子也去客房歇息去了,只有小磊坐在盈袖床邊的圈椅上打盹。
“小磊?”沈詠潔輕手輕腳走了過來,推了推小磊的肩膀,“你姐姐怎樣了?可嚇死我了,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小磊睜開眼,忙給沈詠潔讓座,又恨恨地道:“都是那個北齊聖女!她竟然紮了姐姐一刀!正中胸口,這是要她死啊!若不是有盛家人在這裡,姐姐就……姐姐就……”
他眼裡的淚珠滾來滾去,一個“死”字就是說不出口。
沈詠潔明白他的心情,拍拍他的肩膀,沉聲道:“北齊聖女的事,我也聽說了。”頓了頓,沈詠潔看了看四周,“你姐夫呢?我聽說,是你姐夫,殺了北齊聖女?”
小磊點點頭,“姐夫昨夜一夜沒有闔眼,實在累壞了,早上聽說姐姐沒事了,才去歇息。嗯,我也想捅那個北齊聖女幾刀,可惜姐夫手腳太快。”
沈詠潔嘆了口氣,又看了看盈袖的情形,問道:“那你姐姐的傷勢如何?”
“昨天盛家老祖一直在給她治傷,晚上發了一夜的高熱,到今天早上退了,盛家老祖說,這條命是保住了。”
“謝天謝地!”沈詠潔雖然從來不信鬼神之事,此時也忍不住雙手合什,對天祝禱,“只要沒事就好。有盛家人在這裡,是我們的福氣。”
母子倆又說了些話,沈詠潔就聽見沈大丞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她側耳聽了聽,道:“既然你姐夫歇下了,就我出去吧。”說著,她走出盈袖的臥房,來到堂屋,對沈大丞相叫了聲:“爹。”
沈大丞相皺著眉頭道:“袖袖怎樣了?”
“還好,已經救過來了。”沈詠潔字斟句酌地道,又問:“您來是要來看袖袖的?”
沈大丞相揮了揮手,“袖袖沒事就好。我來……”他頓了頓,還是說:“是因為北齊聖女的事。”
“哦?”沈詠潔一點都不奇怪,挑了挑眉毛,“您是要給北齊聖女討公道了?”
“你已經知道她被東籬殺了?”沈大丞相沉著臉道,“她可不是一般的人。”
“我的女兒,是東元國的公主,也不是一般人。北齊聖女殺了我女兒,我女婿殺了北齊聖女為自己的妻子報仇,有什麼不對?”沈詠潔寒聲說道,微揚著脖頸,一點都不退縮。
她這輩子,曾經和這個爹一樣,為了顧全大局,做了很多自己不願意的事。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要再為了所謂的大局犧牲自己的女兒女婿就是白活了。
沈大丞相一怔,眉頭漸漸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