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上房的屋子。
張氏素著一張臉,端坐在裡屋黃花梨嵌象牙千工拔步床裡,脂粉未施,只穿了淡茶色窄袖掐腰對襟琵琶扣香雲紗短衫,底下繫著同色長裙,那裙子邊上繡著重重疊疊的纏枝荼蘼花,看久了讓人眼暈,心神都被吸住了一樣。
司徒健仁一見她這幅模樣,馬上撲過去摟住她的肩膀,心疼地道:“這是怎麼了?誰沒有好好服侍你?”
張氏眼圈一紅,拉著司徒健仁的衣角就落下淚來。那淚大粒大粒地,如同飽滿的珍珠,從她眼底落下來,滑到她的香雲紗綢衫上,那綢衫吸飽了水,慢慢貼在她身上,越發顯出胸房的形狀,跟著她的抽泣一起一伏,極是誘人。
司徒健仁見了張氏這幅模樣,心裡更奇癢難熬,用手捏了捏她的肩膀,道:“有委屈跟我說,我幫你治他們!”
隻字不提外面的傳言。
張氏本來想等司徒健仁自己提起來,好再加把油,結果司徒健仁不提,她只好自己說了,“老爺,既然姐姐活著回來了,我也不在這裡礙人的眼了,您就讓我走吧……”
“走?去哪裡?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才不會讓你走!”司徒健仁一把抱住她,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前,安慰她道:“那外面的謠言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呢,你擔心什麼呢?”
“老爺,您當初是知道我的,我不圖名,不圖利,也不圖老爺您封妻廕子,就圖老爺您這個人,圖您對我好,所以我才嫁了。我當初就說過,我不做妾。若是姐姐真的回來了,我這個正室的位置勢必就要讓出來。到那時候,我不想老爺為難,我自己先下堂求去。”張氏伏在司徒健仁胸前,柔聲說道,不斷哽咽抽泣,偶爾抬頭看司徒健仁一眼,眼波如流,充滿了依依不捨的眷戀之情。
司徒健仁到這時候才相信張氏的一顆心是真的在他身上了,不再惦記她的亡夫了,只歡喜得一顆心要從腔子裡飛出來,忍不住低下頭,捧著她的臉就親了下去。
張氏順勢往床裡倒去。
拔步床的床帳落了下來,雖然不斷顫動,但是外面到底看不見了……
司徒暗香在上房的迴廊下等了一會兒,見裡屋沒有說話的聲音了,正想進去,卻看見張氏的丫鬟春竹守在裡屋門口,衝她殺雞抹脖子一般使眼色,讓她快走,她才明白過來,臉上一紅,忙旋身離去,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一時雲散雨收,司徒健仁起身穿衣,對張氏道:“你別想那麼多。就算她回來,也是個死人了,戶籍銷了冊子,族譜的名字也注死了,她還能怎樣?再說暈了這麼多年,早就不成人形了,扔在那裡有口飯吃就夠了,難道還要讓她做當家大奶奶不成?——你放心,這個正室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張氏轉憂為喜,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伏在床上低低地喘息,道:“老爺可別哄我。我什麼都沒有了,只有老爺……”
“你有老爺就夠了。”司徒健仁笑著俯身又親了她一下,道:“你趕快懷胎,給我生個兒子,這樣就算那女人醒過來你也無礙了。”又囑咐她:“別胡思亂想,他們還沒回來呢,你就自亂陣腳。你老爺我是那樣沒良心的人嗎?”說著才離開上房,去商院找呂大掌櫃商議去了。
司徒暗香得到信兒,說老爺已經走了,她才急急忙忙來見她娘。
張氏還沒有起來,依然躺在床上,不過已經翻過身來了,在臀下墊了一個枕頭,抬得高高地,免得剛才的東西流出來。
司徒暗香坐到她床邊,見裡屋沒有別人,不免低聲埋怨道:“……娘,您這一招也太險了,萬一爹害怕沈家,真的讓您走了怎麼辦?”
離開司徒家,她們母女倆能去哪兒?
想起凡家那一群打秋風的親戚,司徒暗香覺得噁心。
她可不要像凡家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