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籬要去的地方,是北齊國京城附近的藥山。
那裡是盛家以前種草藥的大山,本是屬於盛家所有,但後來盛家隱居,這片大山就漸漸廢棄了。
可山上的藥草還是不少,只是沒有人打理,自生自滅,很多精貴的藥草都死去了,留下的都是物競天擇,自身非常強壯的藥草。
藥山附近的村民們經常上山打獵採藥,運氣好的時候,總能採到一些少見的珍奇藥草。
抱蝗草不算珍奇藥草,但是對種植的地方要求很高,北齊京城郊外的藥山上確有一塊地方適合生長。
當初盛家在這裡種過一片抱蝗草,雖然過去這麼多年,那裡應該還有留存。
謝東籬只需要拿到一些抱蝗草,就能製成藥水,噴灑下去。
如果只有謝東籬一個人去,他可以在四五天內來回,但是帶上盈袖,最快也要十天來回。而一般人騎快馬,來回要二十天。
如今這個緊急關頭,時間就是一切。
盈袖明白這個道理,雖然不是很高興,但還是答應了謝東籬,讓他一個人去。
謝東籬當晚就動身,他只收拾了一個小包袱,裝了點乾糧和水,就離開謝家走了。
盈袖送他送到大門口,一直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裡,才轉身回自己的院子。
謝東籬走後,盈袖有些不習慣,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一會兒算著謝東籬這時走到哪裡了,一會兒又想著北齊京城郊外藥山上那抱蝗草不知道還有沒有。
如果沒有了,謝東籬豈不是白跑一趟?
他白跑一趟也就罷了,但是江南的蝗災如何能解?
江南的蝗災如果解不了,東元國今年糧食就會減產大半。
到時候,賣兒鬻女的慘景又要出現了。
不,絕對不能讓這幅景象出現在東元國。
盈袖握了握拳,終於沉沉睡去。
也許是她睡前對這個蝗蟲的問題想得太投入了,睡著之後,她居然夢見了那鋪天蓋地的蝗蟲烏壓壓從天邊飛來,落在一片田地上,然後開始大口大口吃起綠油油的莊稼。
盈袖聽到蝗蟲咀嚼莊稼的咔嚓之聲不絕於耳,心頭惶急,舉起拳頭就想驅趕那些蝗蟲。
她朝那片蝗蟲覆蓋的田地跑了過去,大叫:“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剛剛經過了水患的地方如何會有蝗災?!”
就在她的大喊大叫中,她發現那些蝗蟲開始如水般的退卻。
盈袖一怔,忍不住往前又走了一步。
那些蝗蟲和她對峙片刻,然後又退了一步。
好像這些蝗蟲很怕她一樣。
盈袖心裡一動,忍不住又往前奔跑,一邊跑,一邊做驅趕狀。
那些蝗蟲突然四下飛散,簡直跟見到天敵一樣!
就在那些四下散開的蝗蟲群裡,盈袖見到了一些隱隱約約的金色小顆粒,就跟她那一次在龍吸水的雲柱裡看見的那些金色小顆粒差不多,但是沒有龍吸水那一次的金色閃亮耀眼。
這裡的金色小顆粒其實是暗金色的,更趨向於鐵鏽色,金色只是非常淺的一道顏色。
那些金色小顆粒好像在驅趕著蝗蟲群。
但是盈袖一跑了進來,那些金色小顆粒就忙不迭地後退。
後退得慢一些,被盈袖一撞上,立刻就被撞得煙消雲散了。
盈袖發現了這個情形,很是高興,許是知道是在夢裡,她很是放得開,故意追著那些金色小顆粒到處跑,將它們消滅得乾乾淨淨。
而蝗蟲群沒有了金色小顆粒的指引,如同沒頭蒼蠅一樣飛了一陣子之後,就掉轉方向,往北面飛走了。
盈袖在夢裡高興得咯咯直笑,甚至將兩個手指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