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亞從小接受最好的教育,生活在京城範圍之內,未來才有可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成為能夠撐起陳家和馬家的頂樑柱。
馬玉玲的想法其實無可厚非,望子成龍本就是父母的天性,假如陳一鑫是在國內做官,那麼多半也會持有同樣的看法。但他從穿越後不久就隨軍出征離開三亞,在海外已經待了十年,期間只是零星迴去過幾次而已,對於國內形勢的瞭解,主要是來自於從國內送來的報紙和內參資料,已經沒有太多的實感可言。
國家的日漸強大,陳一鑫當然也會有一些切身感受,比如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新式武器裝備運抵遼東進行戰地試驗,發給旅順造船廠的艦船部件升級圖紙,還有專供給穿越者使用的各種新式日用品,零零總總都象徵著海漢工業化程度的不斷提升。只是這樣的變化對他而言,卻似乎沒有多少助益。
金州和福山縣的控制區都已經停止了對外擴張的程序,因此他所管理的地盤大小實際上也沒有因為國家的強大而產生變化。他知道執委會只想讓北方的這些控制區維持穩定,而不是大開大合地與大明、滿清這些國家爭搶地盤和資源。海漢的目的是以少量駐軍來維繫三國間的戰略平衡,如無意外,目前這種狀態還將會持續數年,直到海漢主動打破這種平衡為止。
這也就意味著陳一鑫在遼東其實沒有太多的發揮空間,也不能像王湯姆、錢天敦那樣帶著部隊四處出擊,撈取戰功。無大功則難以獲得升遷,而他如果打算要調回三亞,大概也只能先拿夠軍功再向三亞進行請示。
但陳一鑫認為自己即便調回三亞,大概也很難再適應那邊的社會環境,而且到時候頭頂上會憑空多出一大堆頂頭上司和能夠鉗制自己的衙門,那就肯定沒有在遼東當土皇帝來得開心了。
所以潛意識裡,陳一鑫認為自己待在北方的前景要優於回到國內,那麼如果自己都不回國,把孩子送回國接受基礎教育,就能給他謀一個好前程?陳一鑫可不這麼看。
他的打算要更實際一些,讓孩子在自己身邊待到成年,如果那時候自己還在帶兵,那麼就把孩子送進三亞的軍事學院進修,今後憑著自己在軍中的根基,讓孩子得以子承父業。至於軍事技能和知識,由陳一鑫親自教授,加之在金州這種戰區長大,十幾年時間應該足以培養出一名合格的年輕將領了。
至於培養兒子以後當文官,陳一鑫想到這一點就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婦道人家哪裡看得清今後的世道發展,手握兵權才能保證自己的地位穩固。如錢天敦王湯姆這些前輩人物,要論軍功早就夠資格回國養老了,但他們一直在海外征戰,多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願輕易交出手裡的兵權。
當然了,像他們這些常年在海外駐守的將領真要打算交出兵權回國養老,執委會反而不會輕易接受,畢竟穿越眾當中有能力帶兵打仗的人就只有這麼多,空出來的坑也暫時沒有候補者,執委會肯定沒法放心把兵權完全交給歸化籍軍官,哪怕是高橋南這樣的人也不行。
這種特殊的身份認同感,也是維繫海漢國權力架構的重要條件之一,陳一鑫也不會擔心自己在沒有犯下大錯的情況下會被執委會剝奪兵權。原則上只要他願意繼續帶兵,那麼海漢高階將領的陣容中都會一直保有屬於他的一個席位。所以馬玉玲對於未來的種種憂慮,在陳一鑫看來其實是有些杞人憂天的味道。
不過對於這麼“有主見”的老婆,陳一鑫倒也並不反感,他所處的環境中極少能有機會與其他穿越者打交道,周圍的人多是無條件地聽命於他,能夠坐下來探討問題溝通想法的人其實不多,特別是一些涉及海漢機密的事情,陳一鑫也不敢輕易與外人討論。
而馬玉玲在這方面倒是能與他極為契合,夫妻倆能以比較平等的姿態商量家庭事務,談論報紙上的新聞。有些馬玉玲不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