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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也好。”皇帝扶著憑几l,兩眼無神。
齊嬪委身外敵,就算回來了,按律也是該殺,要不然躺在地下的先皇得知不得氣得冒煙。
皇甫倓“嗒”得聲擱下茶杯。
皇帝猛地回過神,臉上又堆起笑。
“四弟你回來就好,往後日子裡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同我說……我!”皇帝還沒說完,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吃驚地看著門口冷冷而立的宮裝貴婦。
宦官們都低垂腦袋裝鵪鶉,沒有一個敢出聲提醒皇帝。
“皇后怎麼了來了?”
皇甫倓起身,見頭戴鳳冠的陸皇后一言不發領數名宮人進來。
他早聽聞陸氏脾性古怪,樣貌也怪,如今一見果不其然,只見陸皇后眉骨高聳,鼻峰如拱山,眼狹唇薄,女生男相,哪怕滿頭金釵玉珠也婉約動人不起來,反而那身上叮叮噹噹的環佩猶如一聲聲催命符,將皇帝嚇得臉肉一跳一跳。
陸皇后掃了眼皇甫倓,眉頭一皺,又直視皇帝:“皇帝今日胡鬧了什麼難道心裡沒有數嗎?”
皇帝嚥了嚥唾沫,但在弟弟面前還是想爭口氣,遂挺起胖胖的胸膛道:“不過是送美人給謝三郎罷了,還是國舅與我、朕做賭,說朕也沒有辦法給謝三郎塞人,嘿嘿!這不朕贏了,他就得把你們家那柄先皇賜的槍給朕……”
皇帝聲音越說越小,因為陸皇后的臉已經可以稱得上恐怖二字。
皇甫倓低頭不作聲,就跟滿殿的太監宮
女一樣當個擺設。
陸國舅是皇后的親哥哥,驕奢淫逸的紈絝子,常年在酒肆勾欄裡醉生夢死,又好大喜功、喜歡吹噓,最是容易被人教唆著給皇帝出些壞主意。
皇帝的臭名聲有一半都是因為陸國舅,這兩人一個蠢一個壞,讓朝臣頭疼不已。
這些事陸皇后心知肚明,但皇帝蠢笨總好過精明,遂睜隻眼閉隻眼,唯有撞上與自己利益相關的事才會像這樣來找皇帝算賬。
“謝家三郎的脾氣陛下不是不知道,這個關頭,你惹他做什麼!”
皇后大聲,皇帝也不得不提高音量:“什麼關頭,不就是你們家二郎想當中郎將,怕謝家給你們使絆子?謝公說了,這位置就給陸二郎,那謝三郎不是還沒出來做官,而且區區一箇中郎將他看得上嗎?”
陸皇后臉色鐵青。
皇帝把本來就沒有的脖子縮了起來,略有些畏懼地挪開視線,不敢瞧她,最後硬了口氣:“一個五品官,朕還是能說了算的!”
“對!朕說了算!”皇帝說著都要哭了。
陸皇后冷冷嗆了皇帝幾l句,帶著宮人烏泱泱退走。
皇甫倓沒有再落座,緊接著告退。
目睹帝后鬧劇,是人都不敢多待。
“過幾l日給你辦接風宴啊!”皇帝重新扯起笑容,再次表達出兄長的親切。
皇甫倓笑著拜謝。
等到大殿徹底空了,皇帝臉上才露出放鬆的笑容。
今天皇后和謝三郎都在他這裡吃了鱉,實在痛快!
他快樂地揉著肚子,半晌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消退。
不過……謝三郎會不會真惱了?
皇帝在大殿裡來回踱步,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悵然嘆了聲氣。
他若是謝家郎就好了,定不會受婆娘的窩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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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回到扶光院已經過了掌燈時分。
南星和天冬端來水給他淨手,蒼懷對他們道:“郎君的傷口裂了,去取藥箱來。”
天冬自告奮勇,率先跑了出去。
“羅紈之怎麼樣了?”
南星正替他收拾換下來的手套,回道:“放心吧郎君,素心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