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歷來都有駙馬不得為官的傳統,王白英被聖上點為探花時何等的意氣風發,被點為駙馬時就是何等的抑鬱。
美人雖美,公主雖貴,可哪個有抱負的讀書人會願意自己自此成為擺設,看著同澤一路高升?
是以韶光公主心憐駙馬,竟求得聖上將駙馬送去了前線,若不出意外,攜軍功回來之後有個一官半職不是難事。
也因這事,近乎所有人都相信韶光公主定是深愛駙馬,畢竟哪怕受寵如韶光公主,想辦成如此有違祖制之事也絕非易事。
駙馬大抵也是將外界流言當了真,自覺韶光公主如此深愛自己,定能像別家大婦那樣為了自己委曲求全,這才敢將秋蘭溪帶回來。
誰知韶光公主得知此事後竟直接圍了尋煙巷,還更是讓人讓駙馬的東西都扔了出去,帶人打砸,至於王白英本人如何,卻是全然不理會了。
王白英與燕清黎結婚三年,三年間從未沾花惹草,甚至還憑其文采,寫下數首讚揚公主的詩詞文章,引得無數待字閨中的貴女對自己未來夫婿的要求都不由添上了一條文采飛揚。
然而文采從不能跟人品畫上等號,秋蘭溪很清楚像王白英這種人,只是懾於韶光公主的身份不敢妄動,本質上來說,還是對賢妻美妾的生活充滿了嚮往。
不過身為那個「美妾」,秋蘭溪覺得自己也沒有任何立場評價這些,可燕清黎卻是不避嫌,侍女向她匯報王白英動向時,竟半點沒避著自己。
所以秋蘭溪也被迫吃了一嘴瓜,知道了王白英寫的悔過詩有多華麗、悽美動人,公開場合談起公主時不顧場合數次哽咽,幾天內就消瘦了下去,仿如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般令人心憐。
哪怕是以秋蘭溪那稀疏平常的文學素養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詩才確實不差,如果詩裡不把什麼鍋都甩給她就更好了。
不過旁人信沒信秋蘭溪不知道,但燕清黎顯然是對這番操作無感的,甚至在那天還送了秋蘭溪一根琉璃釵,也不知是不是在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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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清黎今日下朝後臉色有些不好,看樣子是在上朝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沒錯,燕清黎是有官職在身的,她的存在幾乎重新整理了所有人對公主受寵的認知,哪怕不是個實差,只能站在朝堂上這一點就足以說明當今聖上有多喜愛這個公主了。
不過她們看似親密,但也不過只是看似罷了,燕清黎從不對她傾述什麼,所以秋蘭溪便也只當沒看見,笑問道:「殿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用晚膳吧?」
燕清黎嗯了一聲才道:「是不早了,你來京城也許久了,想來還不曾四處逛過,等用完膳後本宮帶你出去走走。」
秋蘭溪一頓,這是鋪墊了這麼久,終於打算用到她了?
她很快就露出一個笑來,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一般:「那我們快些用,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燕清黎看她一眼,在她唇角略停頓,平靜地收回視線。
用了膳,秋蘭溪便去換了身衣裳,嫩綠的襦裙讓她顯得越發嬌嫩,腰更是被束得極細,輕輕伸手一掐彷彿就能折斷,讓人手癢,心也癢。
偏她自己彷彿還未覺察出有何不對,還在燕清黎面前轉了圈,笑吟吟道:「殿下覺得我這身如何?」
「甚好。」
雖是這麼說,但她口吻極其平淡,彷彿只是禮貌性的稱讚,只有秋蘭溪知道對方道貌岸然的表象下,近乎挑逗的摩-挲著她的手,把什麼叫假正經詮釋到了極致。
燕清黎牽著她出門時,馬車在門口早已等候多時,但比馬車更矚目的,卻是公主府門前褪去上衣負荊請罪的人。
如今還不至夏,尚有寒意,這般行為足以讓人凍得發抖,更別提對方背負的荊條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