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長,你滿口仁義,心憐蒼生,為何就不憐我們,我們也只是想活下去罷了,又有什麼錯?”
聽得一頭霧水的瀟暮道,“為了活下去而殺人獵皮,你讓我怎麼理解!”
生怕緒娘再脫衣服,瀟暮看不見,卻本能別過臉作一副非禮勿視的表情,看得宥琇莫名心情大好,她道,“我不是已經給道長看了真相了嘛?既然你還不明白,那我就再慷慨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淮水知府大人家的獨女是隋州這一代知名的千金大小姐,貌比天仙,知書達禮,多少世家公子為其折腰傾心,她為人更是心善,乾旱饑荒在遍地都是流民的九天之中,她常常自聚廣善發粥,兼濟流民,而流民之亂,她收留了一些流民,卻遭到了一個有道行浪修的覬覦,小姐沒有接受他的愛意……便在那之後,大小姐也不幸的染上痢疾。
“俎”疾是被詛咒的病,一但染上這種病,患病之人開始還算正常,之後不知何故,便會逐漸變得手腳殘破、面目全非,最終在漫長煎熬的疼痛中死去。
而且此病至今藥石無罔,傳染極強,一人得“俎”,十里八村幾乎無一倖免,而燒死活埋,便是克疾的最終手段。”
因為治不好,小姐也被狠心的家人遺棄,丟在了癧人坊裡,任其自生自滅。
緒宥琇緊緊攥著拳頭,骨節發白的手微微的抖動著, “道長,你告訴我,何為善?善之終又走向何方?貴渭大小姐之善,為何回報她的卻是惡。”
瀟暮嘆然道, “善惡本就是一念之間,為善之人從心而安,而惡便計較是得失之始……但這並不能成為你殺人的理由,世間疾苦從不辨色區待,即便身陷泥沼陰地,還是會有人堅持向善。我未經你的苦,也勸不了你從善,但我還是請求你不要在殺人了,天道好輪迴,因果終會還其身,收手吧!”
宥琇冷笑道,“都死到臨頭了,還說這般天真的話,道長你可真是爛好人啊!對了,順便一說,癧人坊之所以沒有被肅清,還要多虧了大小姐的玄門家族背後的庇護。”
月躲烏雲的星稀夜,宥琇提著燈籠走進了別莊最高處的閣樓。
推開閣樓的門,再穿過層層飄紗圍幔,宥琇取下燈籠罩,取了火苗點燃了青銅鶴燭臺上的蠟燭後,火燈光的的搖曳下,一扇牡丹屏風後,一抹殘破人影坐立其後。
宥繡朝著屏風後的人欠身道,“小姐。”
屏風後傳來嵐佩兒氣微柔弱聲音,
“那位道長是個好人,不要為難人家。”
宥琇應聲道, “是,小姐。我進去給您梳洗一下吧。”
屏風後,宥琇拿起木梳子,沾了點水,撫上嵐佩兒的發,而那猶如枯草的發,在她梳理之中,掉了一截又一截,而對鏡的人卻毫無知覺。
宥琇收了木梳,跪在她腳邊道,
“這次的皮出了點意外,我會重新給您物色新的。”
嵐佩兒抬起紗布纏縛早已斷了三截手指的手,顫巍巍的撫摸著自己乾巴巴的仿如紙糊上去的臉皮道,“我是不是很醜?”
宥琇目視鏡中面孔滿眼心疼道,“怎麼會,小姐永遠在阿琇眼中是最美的。”
嵐佩兒僵硬的嘴角動了動,“這些年幸虧有你一直在我身邊。”
宥琇磕頭感激道,“若沒有小姐,啊琇在當年的流民之亂中早就死了,啊琇這條命是小姐給的,只要小姐需要,啊琇做什麼都可以!”
瀟暮心心念著還不省人事的言朔,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都怪自己,太大意了!
可是獨自懊惱又有什麼用?阿朔都命在旦夕,即便自己被剝去這層皮又何妨!
而感覺到瀟暮的情緒波動變化,瀟暮背上面板月靈兒爬了出來,那藥的勁在慢慢消退,月靈兒第一時間便醒了,當然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