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少見過或者聽過。舒、託、鄂三族,也算是世代簪纓的大族,碩尚這一脈,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旗人的老例子,要尊稱一聲姑奶奶。這位姑奶奶是個響亮人,有派頭,碩尚為人也好,家風也好,一向清正,養出來的子女自然不必說。當年幾位老親王給世子定親,都考慮過這位姑奶奶,只是畢竟年紀太小,不過是想一想的事情罷了。
後來舒氏抄了家,發配寧古塔。原以為這位姑奶奶也跟著去了,到底舒老太太是太皇太后的親妹妹,鄭濟特氏雖然敗落了,再怎麼說也是享譽一時的望族,根基還是在那裡的。太皇太后不忍心親妹妹唯一嫡親的孫女兒受苦,才不管不顧地把她接到宮裡來了。
幾位太福金感慨萬分,榮太福金連連點頭:“真是好料子,襯姑娘。”
太皇太后不過一笑,說“去吧”,她便盈盈起身,又給諸位宗婦行了禮,這才到正殿,與宮女們繼續擺清供去了。端親王太福金遙遙望過去,昔年水靈靈的小姑娘,長久不見,如今再看,出落得愈發清爽。到底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多不少,也算個青梅竹馬,難怪自家那不成器的,對她口頭心頭,念念不忘。
老太太照舊磕著她的瓜子兒,不慌不忙,“好在她不自苦。我又想讓她在宮裡留上幾年,作養作養。不求大富大貴,只要一輩子順遂,我替她瑪瑪看著她嫁出去,我給她添妝奩,我送她出門!”
老一輩的榮太福金聽著,想起自家最小的女兒,榮敏親王家裡最小的十格格,養在家裡時,何嘗不是千尊萬貴,原本定好了人家,老榮太福金就等著送她出嫁,誰料忽然得了急症,說沒就沒了。
老榮太福金說:“我一輩子,只生養了一個女兒。我沒這個福氣,沒享過送女兒出門的福。老主子若是看得起我,姑娘哪日出嫁了,我替她梳頭,盡一份心,替她添妝奩,送出門,都算我一份。也是老主子體恤我,償了我多年的夙願了。”
平親王太福金笑說:“添妝奩不怕少,能跟老主子一道,是咱們的福氣。老主子抬舉我們後輩的,也帶咱們一份。”
老太太自然是高興的,這倒像是尋常大家子裡頭一樣,老太太說:“我怕你們是看著我的面子,其實不大樂意。”
直郡王太妃說有什麼不樂意的,“兩位老祖宗都是高壽有福氣的人,咱們姐兒幾個能並個肩,高興得不知道怎麼似的。說實話,碩尚是個清正的人,只是為人耿介了些。先王在世時,亦時常誇他是好人臣,好君子。我們婦道人家不懂,只敢聽著。如今這般,也算是順承先王的意,是該當的。”
這裡頭惟有端親王太福金只是笑著不說話,榮親王太福金覺著奇怪,拿手肘碰她,笑問道:“怎麼,老妹妹,你真不樂意?”
端親王太福金直笑,“怎麼不樂意!我倒想讓她做我的媳婦!你們再多多添些妝奩,甭跟我客氣,我好讓我們成明下重聘的。”
不見還家
榮親王太福金這才恍然大悟, “哎呀”了一聲,“了不得,了不得。我忘了這一茬。”太皇太后忙問:“怎麼了?”端親王太福金笑吟吟地頷首作禮, 這才答道:“先王與舒氏親近,成明打小是與七姑娘玩到大的。先王也有要聘姑娘作嗣婦的意思,只是當年七姑娘太小,家裡老太太又要多留幾年。再者成明過於頑劣,為人不穩重,沒什麼功名,這才擱下了。成明亦常常在家與我提起, 一心一意想娶七姑娘為元配嫡妻。舒氏的家風, 先王時常誇讚,咱們家從來看上的是這個人,並不是門的吉服袍,五色雲紋交相輝映,下襬八寶江崖立水紋,外罩著黑狐皮江山萬代裡端罩,頭戴紅纓結黑貂暖帽。吉服袍為年節或重大典儀才能服用,故而皇帝尋常並不怎麼穿,乍然見他穿了,愈發顯出天潢貴胄的雍容氣度,如同不遮掩光華的寶珠,熠耀生光。
宗婦們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