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上還安排了別的事情,於是在等待的過程中,我也問了澄澄些我不知道的問題。
“程菱一會兒會帶著她那個孩子來。”我試探著說。
澄澄稍稍怔了下就明白了,輕笑笑後點頭:“嗯,我知道,剛路上碰見封適之了,他跟我說了這事兒。”澄澄頓了頓又說:“程菱打算把孩子交給我們撫養,你怎麼看?”
“沒有一個母親辛苦生下孩子、立刻就捨得轉手送與他人的,她是知道自己養不下去了,要我們幫她孩子活命呢。”我冷哼了一聲道。
“那倒是,要是留在她手裡,我們可未必對這個孩子動惻隱之心,可在我們自己手裡養大,擱誰也捨不得。”
“原來你打算動手啊?”
澄澄說罷我立刻湊上去笑嘻嘻的瞥了眼,撞破他眼底的慌亂,憋著笑笑才罷了,將茶杯放回桌上時,茶水也漏了一點在手上。
“我不喜歡小孩。”澄澄想了想才說:“但我沒打算真那麼狠。”
“不喜歡小孩?我怎麼記得你上一世把安安帶的跟親生的似的。”我“鄙夷”的癟癟嘴,提到這個話題,心裡許多事也如墨般散開,不由嘆了口氣:“對了,我一直沒問你呢,我出意外之後……安安怎麼樣?”
“哭了幾個月,慢慢也就適應了,我原本想,他還小,記不住那麼多事,但是後來,卻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似的,八九歲一個孩子成熟的可怕,不是看書就是練字,要麼就是突然盯著一個地方發呆……”澄澄低著頭幾乎不敢看我。
我聽到這話,作為一個母親,如何不是萬箭穿心一般的苦楚。
還記得我懷安安的時候孤注一擲,我想我沒法開開心心的做人子女,做父母就當是補償小時候的自己,只可惜,媽媽活著的時候是盡力給到安安最好的生活,媽媽卻沒能保證自己長長久久的活著。
“那高辛辭呢?”我又問。
澄澄忽而便笑了,可笑也是苦笑:“他就更難說了,他不是成長,他是一夜老了。拿過量的工作去麻痺自己,也不回家,就一直待在公司沒日沒夜的處理專案,高阿姨都快急死了,想盡了辦法也沒用,沒兩天得了病躺床上了,安安回咱家住了一段時間,後來也跟著高辛辭去公司住了,我偶爾才去看看他。”
“沒再給安安找個小媽啊?”我苦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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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算了吧,我在那幾年是沒有,將來我估摸著也不會。”澄澄嬉笑一番,又安慰似的捏了捏我手心。
“得了,不說這個了!”我仰了仰頭把眼淚憋回去,注意力又回到“孩子”這個點兒上,看看定位,程菱都已經到了大門口了,“這名字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小老三上輩子叫什麼名字來著?那是老傅取的,沿用了正好。”
澄澄也才回神,想了想道:“疏琮,傅疏琮。”
“哪個字?”我愣了半天,執筆蘸了墨卻無從下手。
澄澄從我手裡拿過筆、轉了宣紙的方向,一筆一劃的在專門記錄傅家子孫名姓的熟宣書籤上寫下疏琮的名字,停筆之時,封適之恰好帶著程菱抱著孩子推門。
“小姐,小少爺到了。”封適之躬了躬身,趁此示意門後的方向。
紀檳手裡握著一根細絲一般的鋼針,這東西只要從人的顱頂穿下去,是來不及叫喚一聲就沒了的。
我說澄澄意圖對孩子下手,其實我自己又何嘗沒想過,紀檳跟我說這計劃的時候我壓根沒想過拒絕,於是我在示意程菱可以抱著孩子進來之後,指尖又輕飄飄的碰了碰桌上的玉碗。
勺子是程菱,小孩兒就是那碗,如若碗碎了,勺子很難單獨留下,自然是母子俱亡,若只摔了勺子,稚子無辜,何況當初是我做主要他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