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程菱離開的地方挑了挑眉,他壓了壓聲音道:“成人禮越來越近了,你生日又恰好是中秋,屆時所有傅家人都會回老宅,人多口雜,我怕要是回去晚了,家裡會生變故。咱們這還沒回去呢,這就送上門一個了。再說了,你不是還想在那天辦葬禮嗎?該早點回去準備的。”
“你能撐住嗎?”我還是有些擔憂道:“文素姨跟我說,你的肝功能有點問題,本來劃那幾道子也不至於在兩個小時之內就心臟停了的,但你凝血功能障礙,失血過多,從昨晚上到現在又連著輸血,你會不會覺得漲得慌?明天再回去也行。”
“嗯……其實吧,我今天回來也就是被安排接你倆回去的。”清雲哥忽然說道,我看過去時,他十分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我就更不理解了,當即回頭道:“哥,澄澄流了那麼多的血,他還凝血不好,醫生都說了他基本是把身體裡小半的血都換了一遭,他哪能那麼快就遠行的啊。那麼著急回去幹嘛?誰讓你來接我們的啊?”
“大伯嘍,本來老爹是說讓你們再歇歇的……”清雲哥癟著嘴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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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只是抱怨,可還是被我聽到了,頓時連我自己都難堪,原來一直逼迫的是我們父親,並不是別人,我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接澄澄回家又不顧他死活,在他眼裡,我們作為子女,除了為他增長臉面、到底還有什麼別的用處。
清雲哥大抵是意識到了什麼,轉過頭閉口不言,想了想才笑嘻嘻的看過來,對著澄澄使了個眼色:“你看他這不是沒事麼,早點回家也好啊,一直待在醫院裡也是欠侯家的人情,再說了,醫院事多,人家也未必顧得上,老宅裡有私人醫生啊,澄澄也能有更細心的照料是不是?”
“姐,我真的沒事,你想啊,我要是晚回去的話,對我將來也沒有什麼好處。”澄澄緊跟著說道。
我還能怎樣?要是再攔著,反倒成了我是那個不顧全大局的人,我也只得認命。
我立即叫梁森和秦柯準備回老宅的行程,為了澄澄回程途中的方便和安全,就請了幾個醫生跟著,叫申請了航線坐私人飛機回去,好歹一路平安,澄澄在路上就吐了兩回,到站之後,老宅的人早早就在飛機場門口等著了,折騰了半天回去,已經是日落西山了。
我的小院早早開始佈置葬禮的白花,放眼望過去是鋪天蓋地的窒息,那刺眼的白,彷彿要將我的靈魂生生吞噬。
我越走近,越是有種腥甜的東西想刺破喉嚨似的,像一根遊走的針,從眼睛裡刺進去,刺破皮肉,擠著血管往裡鑽,順著血液力所能及的刺痛每一個地方,最終痛感停滯在大腦,從眼睛裡又鑽出來。
我又哭了。
黏黏糊糊的我甚至懷疑,究竟是眼淚還是血,我抹了一把上去,眼周還是擦破的痛感,可抹下來的液體好歹是透明的,在富麗堂皇的水晶燈下泛著晶瑩的光,我並不想為鄭琳佯的離去再多餘的掉眼淚,可每每走近這種場景,我就是忍不住。
當時便不知是腦子抽了還是怎的,我將整個屋子掃視一圈,隨後對著正坐在沙發上瞧著黎浠收拾東西的澄澄說了一句:“我辦這種事情也不吉利,本來跟你沾的關係也不大,你去老傅的院子裡住一晚吧,他那裡有你的房間。”
澄澄頓了頓,還沒反應過來,搖了搖頭隨口回了一句:“沒關係,我陪著你就好了,再說了,鄭阿姨是你媽媽呀。”
“你還是過去吧。”我冷聲說了句,心煩意亂的,手裡倒杯茶也將茶壺杯子撞的叮噹響,“黎浠,去把東西收起來送到老傅那個院子去,然後到後院去,叫幾個醫生搬到客房去隨時待命。”
澄澄和黎浠都怔了怔,慢慢的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黎浠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