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依舊是埋著頭收拾東西,我們剛到,澄澄的東西沒有收拾多少,很快收回了行李箱裡,黎浠起身拉上。
“小少爺……”黎浠低聲喚了句,將行李箱遞給沈岐林。
澄澄的動作變得異常遲緩,渾身僵住了似的,他可憐巴巴的盯了我好一陣兒,可最後連自己也覺得羞愧,一點一點挪也還是出了門,大門閉上了我才後悔,我怕他還做傻事,可想拉住也來不及了。
算了,澄澄如今也是重生的,他帶著上一世的記憶,不會那麼輕易想不開的,至少,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為難我。
我還是把準備發資訊的手放下了,手機擱在沙發上,我輕手輕腳的走到地毯上坐下,像是怕吵到誰,我拾起地上需要穿線的白花,引著針將蒼白的有些發灰的白花串在一起,聽紀檳說,他之前忘了是參加老家誰的葬禮,人家用白花穿了一個巨大的簾幕,特別好看,他說出口的時候,還被長輩揍了一頓。
如今這樣好看的東西也用在鄭琳佯的葬禮上了,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滋味,我一點點穿著,眼前逐漸有些模糊,燈光下小白花的陰影裁剪成祭奠的模樣,空蕩蕩的院子裡塞滿了亡人的怨念,從我眼前游來游去,卻又那麼歡快,或許不是惡靈,是山上的小精靈,我這麼想著,連眼前單調的色彩都豐富了。
我揉了揉眼,小精靈又都不見了,我才察覺,方才的不過是想象出來的夢魘,我可能真的是太累了,抹了把額頭上沁出的冷汗,我接著拿起不知何時掉落在地的白花,眼睛還是發累的,我也不曉得是怎麼了,我明明睡不著,可眼睛就是酸的痛的,迫不及待的想要閉上,手已經被紮了許多次了,我也沒什麼知覺,每次都是含在嘴裡待一會,很快又拿出來繼續。
直到耳邊傳來轟鳴聲,我漸漸呼吸有些急促,賭氣似的,我用力的甩開那些蒼白,可那麼輕盈的東西,落地也不會有什麼聲音的。
“時時,你怎麼了?”
突然有人叫我,我猛地抬起頭,不曉得什麼時候,老傅已經在眼前了,我盯了他好一陣兒,許久才呆呆的搖了搖頭。
老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後坐在沙發上。
我來之前明明那麼怨他,包括鄭琳佯的事,澄澄的事,我有好多想要問他的,他來了我卻沒話說,一肚子苦水生生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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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從來也是知道的,說了也沒用,他總有他自己的道理,或者就只是把這些東西當做他永遠也不會補償的愧疚。
我沒有坐到他身邊,依舊還是在他腳邊的地毯上,就這樣僵持著,我還是費力的搗鼓著那些白花,老傅見我許久不說也百無聊賴,順手點了一支菸抽起來,以前他在我旁邊是不抽菸的。
他是把我的難過當消遣的工具嗎?我不大理解,揩了一把眼淚,低著頭。
最終也還是我忍不住,仰了仰頭,意識到自己的狼狽也很快低迴去:“爸,我嗓子疼,能不能別……能不能到視窗去。”
“哦。”余光中,老傅皺了皺眉,又愧疚了,他把菸頭在桌上摁滅,頓了頓,手忽然又搭到我肩上,稍稍用了點勁,我就順著到他膝蓋上哭去了。
我最先真的以為,他是意識到了我的難過,這次真是來陪我的,哪怕他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呢?
“時時,高家那邊的婚事,你的打算辛辭跟我說過了,我想了一下,聯姻不是小事,訂婚禮和婚禮還是要分開的,彰顯正式,你要是顧不上,訂婚禮就以晚宴的形式安排就可以。”
我腦子裡一團亂麻,繞也繞不開,可還是擠了一點空間出來讓我理解老傅這段話的意思,我驚愕的抬起頭去。
老傅大概以為是不夠清楚,頓了頓又說:“訂婚禮高家那邊來安排,咱們家不費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