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人呢?老宅裡要做的事情也無非是幹雜物的營生,又不需要有文憑,拿著同樣的錢,你去給一個念過書上過學的,他會覺得誒,不多不少剛剛好,但他有主見有自尊,你開始讓他去做修水管之類的活計,他覺著還行,過兩天他惹著你了,你一氣之下讓他去掃大街,頂著烈日大太陽,他也惱了,把掃帚往地下一扔說我不幹了,他能出去找別的活計,你是不是還得繼續往家裡招人?一個人你覺得這樣沒事,可五百個人都這樣呢?可要是乞丐呢?爬起來掃掃地、幾千塊錢就到手,老宅還給包吃包住,不用再風餐露宿,他恨不能給你跪下說一句老爺您說是啥就是啥!你就是讓他去掃廁所,幾千塊錢拿在手裡頭也是暖和的,你就算是恨得揍他打他,他也得顧著自己的小命兒,怕出了傅家的大門就凍死餓死,哭著喊著跑去求你的原諒。”
澄澄對我說的話全然不能理解,整張臉成了“囧”字,不一會兒甚至都漲紅了,拍著桌子便反問我:“可我們只是找做活的,又不是找奴隸,而且我問你的是如果其中有一個心地善良的在我們家的地盤上被欺負了,難道我們就沒有一點兒責任嗎?”
“是啊,我們有責任啊,但是澄澄,你學管家這麼多天了,之前也去過老宅,對咱家的管事多少也有了解了吧,你給我說出一個你覺得善良的人來啊。”我平淡的問道。
澄澄噎住了,呆了許久沒有話說,我就靜靜地等著,他被我看的尷尬,終於才結結巴巴的吐出一個名字來:“盛小飛。”
我不禁搖頭苦笑,靠在椅背上幽幽開口:“今天早上的時候盛小飛來送人員名單,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一句什麼話嗎?”
“不知道啊,怎麼了嗎?”澄澄搖了搖頭有些慌張。
“他跟我說,他如今成為四階管事都是被我提攜,所以他願聯結從前一樣受過我恩惠的管事們在老傅分配家產的時候鼎力支援我,只有我才有資格作為長房未來的掌家,至於其他人在我面前都不值一提,澄澄,能跟我爭家產的還能有誰啊?”我眼瞧著他不自在的哆嗦了一下才繼續道:“你可以把這句話當做一個人簡單驅利而為的舉動,但也可以深究,你想想,他一個管事,憑什麼左右老傅的想法?如何幫我?他還不就只能選擇給你名下的管事們使絆子找麻煩,然後再舉報他們在老傅面前邀功請賞,以此表現我御下有術,而你一塌糊塗麼?可你的管事們又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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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他啊!”澄澄聽明白這些後,第一件事不是生氣,而是如同被背叛一般的茫然,未經世事的可憐模樣讓人看了都心疼。
我嘆了口氣,拍了拍他手背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解釋:“他在賭,賭我真的做了掌家,感念他的幫助會再次給他提升階級。”
“可萬一輸了呢?”澄澄低聲卻一字一句都清晰道,不僅是對一個陌生人惡意的不可置信,也是對自己能力的信任。
而我依舊平淡,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徑直走到擋著一層紗簾的落地窗前,我並沒有先急著回答澄澄的問題,而是繞了個彎兒。
“我們家最低層位的管員工資是一千五,能做到一階管事就成了三千,傅家管事共九階,升幾階工資漲幾千,就是再沒腦子的,只要肯埋下頭苦幹、過個一兩年也能熬到個二三階管事,也就是九千塊錢嘛,澄澄,你我都不是從小就安享富貴的少爺小姐,都是半道兒回來的,不會對錢沒有概念吧?老宅包吃包住,有了孩子還幫忙給送到自家開辦的學校裡的,還能剩下八九千塊錢生活,我們傅家不管從哪方面講都是上等的人家了。一般人能做到二三階管事就到頭了,如果真的沒有希望,那九千塊錢也就心滿意足的過一輩子了,可如果因為受到主家的青睞,一不小心又升了一階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