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得住氣。
“你這丫頭啊,撒氣也不是這麼撒的,對著一個死人,你再怎樣發怒發狂,卻也都是無能之舉。”二奶奶平心靜氣的,對我說話這語氣,倒像是一位慈祥的長輩在告誡晚輩。
她纖細如水蔥般的手指輕輕一使力,倒插香便被拔了出來扔在一邊,又拿了一束新香,她一招手,梁森便“鬼迷心竅”了似的,上前去為她點上。
二奶奶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香上覆著的火灰,恭恭敬敬的將香供上,作罷後又回頭來輕蔑的上下打量著我。
“丫頭,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我捏了捏拳頭,硬擠出一個笑來:“當然,孫女兒時間趕得這麼巧,不就是有體己話要跟二奶奶說嘛。”我知道我的心思是瞞不過去了,與其假意奉承,倒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
二奶奶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從身後拖了個蒲墊來,一撫裙角穩穩坐下,而我作為小輩,這時候了也只能站著,不過,站著已經是我能盡的最大的禮數,其餘的,我那堂上放著的奶奶的牌位不答應。
我緩緩走到門口去,手整個兒的附在門上,隨後一使力,祠堂門轟然大開,強烈的光照進陰暗的祠堂裡,晃得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捂了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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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能,我一定要睜大這雙眼、好好的看著。
“把人帶進來。”我對著外頭的人說。
“是!”外頭一時又熱鬧起來。
二奶奶平靜的看著院外的一切,可漸漸的,她的神色又凝重起來。
人群簇擁著一個樣貌姣好,酷似餘婷的人進來,二奶奶不禁捏緊了身下的蒲墊。
梁森絲毫不顧及憐香惜玉的原則,等那姑娘到了堂中時,一腳踹上去,那姑娘便跪倒在了二奶奶面前,膝上現出道道血痕,姑娘禁不住,當即便哭了。
我漠視著這一切,我絲毫不覺得這姑娘有半分可憐,就算真的有,那也沒我可憐,我上前去,繞著這姑娘轉了一圈,口中唸唸有詞:
“桃枝。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拿這名字來形容你,確實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我幽幽的說。
桃枝膽小得很,我還沒說兩句,她便已經趴在了地上哭哭啼啼的了,也是稀奇,二奶奶這麼精明的人,生下二叔這麼個王者,養出表哥這樣的英才,可到老了,卻非要再養個廢物給自己惹上汙點,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可是,名字是搭配,總也沒有命重要啊,二太太給你這個名字你還真敢接,餘婷的事兒可還沒過去幾天呢,你就不怕午夜之時她的亡魂立於你身側,質問你憑什麼奪走她的一切嗎!”我刻意加重了最後一句話的音調。
“不是我!她人都已經死了!我也……我也只是想要過得好一點兒,我有什麼錯……”桃枝整個人如同瘋魔了一般,一會兒是嘶吼,一會兒又是無助的自言自語。
“小姐快點,雲謹少爺說了,她最多隻能清醒四十分鐘,過來等待的時間已經廢了一半了。”梁森在我耳畔輕聲道。
我只好先把心裡的悶氣嚥下去,“把她弄走。”
“是。”梁森一個眼神,外頭的人又來了,提溜著桃枝的衣領子將她拖了出去,血跡滾落一地,在這祠堂裡倒是格外應景。
二奶奶讓我抓了個小把柄,此刻心事迷離,不過連真正的餘婷都讓她逼死了,那這個假的就更不必說什麼了,二奶奶難過了一小會兒,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神色便如才進門時一般鎮定自若。
她笑了笑我:“丫頭,你不會是覺得這樣一個證據就能定我的罪吧,你也不要太過狂妄了,這個家裡,還輪不上你做主呢。”
而我也笑了笑她:“二奶奶,這個家,怎麼不是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