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鱘搓了下額角,垂眼看她, “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走一段,非得要我說這麼明白?”
蘇新七一臊,心頭癢癢的。
他們沿著環海路往前走,彼此無言,兩人之間的磁場有點欲說還休的曖昧,像初夏溽熱又溼黏黏的海風。
蘇新七拂了下被吹亂的散發,預感到夏天真的要來了。
蘇家門戶緊閉, 只有門簷上的燈亮著,陳鱘看見了,問:“你家裡沒人?”
“哦,島上辦喪事,他們都去幫忙了。”
沙島重視宗族關係,誰家有紅白事,親朋好友左鄰右舍都會去祠堂幫忙,中午蘇母就給蘇新七打了電話,說晚上沒那麼早回來,讓她在外面吃了再回家。
她話才說完,手臂被擭住,陳鱘拉著她站定,“既然這樣,一起吃晚飯。”
蘇新七抬頭,“我家裡沒人和跟你吃晚飯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
“沒什麼聯絡,是個藉口。”陳鱘低頭,率性承認道。
蘇新七的眼神閃了下,陳鱘從來沒掩飾過自己的意圖,且三番幾次地打直線球,儘管心裡有準備,她還是會因為他的直白而慌張。
陳鱘沒給她拒絕的餘地,“走吧。”
蘇新七沒說答應但行動上也沒抗拒,她被拉著走了幾步,最後手臂卸了力,任由他拉著往前走。
陳鱘握住她的手腕,手一動正想順勢滑下牽住她的手時,餘光看到蘇家門廊的立柱背後人影一閃,接著一個人從柱子後面走出來。
“小七。”
蘇新七聽到聲音有點不敢認,直到視線相接才確認對方真是李祉舟,她略有些吃驚,“祉舟,你回來了?”
“嗯。”
蘇新七欲要走向李祉舟,手動了下沒掙開,她回頭,陳鱘看著她,沒什麼表情。
“我……”蘇新七竟然有些心虛,她抿了下唇,放低聲音說:“今天謝謝你帶我去散心,下次……我請你吃飯?”
“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搞得像他狹恩圖報似的,陳鱘心情更壞,鬆開她的手,有點意興闌珊,“走了。”
他回過身走了兩步又停下,微微偏過頭,語氣淡淡的,“書包我晚點讓人給你送過來。”
蘇新七胸口有點堵,她沒放任自己在低迷的情緒裡滯留,最後看了眼陳鱘的背影,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笑著往家門口走去,“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沒提前和我說一聲,我好去碼頭接你。”
“怎麼樣,在大陸玩得開心嗎?”
李祉舟一直沒說話,他站在陰影處,表情呆滯,直到蘇新七站在他面前,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他才好似回神,動了下腦袋。
蘇新七察覺到他的異常,忍不住問:“怎麼了?”
李祉舟雙眼無神,低頭看了蘇新七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你和陳鱘——”
“沒有。”蘇新七話一出口就知道回得急了,她緩了口氣接著解釋道:“下午學校開講座,我覺得禮堂很悶,有點不舒服,陳鱘他帶我出來走走。”
李祉舟定定地盯著蘇新七看了會兒,第一回 痛恨自己這麼瞭解她,他站在暗處,沒人看到他眼底的痛苦掙扎,最後歸於死寂。
“這樣啊,你好點了嗎?”
蘇新七點頭,她看他狀態不對,眉間微蹙,關切地問:“祉舟,你沒事吧,怎麼看上去這麼累?”
李祉舟機械地轉動腦袋,聲音乾癟,“趕了一天的路。”
蘇新七抿了下唇。
她沒問他競賽的事,她瞭解他,如果結果是好的,他會主動告訴他,看他現在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她合理地猜測是因為比賽失利了。
“祉舟——”
蘇新七正想開口安慰下他,一輛麵包車停在了她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