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滄嶽的信,除了向何苒拜年,還有另外兩件事。
一是年後他要向西南進發,在蜀地的這兩年,虎威軍已經漸漸適應這邊的氣候,聽說滇地有個神勇無敵的寶象王,虎威軍眾志誠成,都想去會會這位寶象王;
二是他只會打仗,他手下只有打仗的人,沒有管理的人,而且他也不瞭解那些讀書人,看不出誰適合當官,就像當初桐城一樣,他想請苒姐派出官員,幫他管理那些地盤。
何苒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真是懶得培養嗎?他能慧眼識珠推薦狀元之材,難道就不能再在眾多讀書人中挑出幾個有能力的?
何苒想起當年那個跟在收廢品老爺爺身後的小男孩,那個早已消失在記憶深處的身影,此時漸漸清晰起來,她甚至能夠回憶起那張五官清秀的小小面孔。
那是一張和周滄嶽有六七分相似的臉。
或許,她早已不記得那個孩子了,她只是下意識地把周滄嶽的五官印到那孩子的臉上。
但並不突兀。
何苒走到畫架前,提筆將那張可愛的小臉畫了出來。
這一畫就捨不得放下筆,她索性又畫了一張。
那張畫上是祖孫二人,老人背脊佝僂,但是笑得眉眼彎彎,小孫子瘦得像個豆芽菜,但卻有一雙靈氣逼人的眼睛。
何苒對這幅畫很滿意,待到乾透,讓小梨拿出去裱了,配了名貴的畫軸,裝到精美的盒子裡,連同她的回信,一起交給了丐幫負責送信的人。
轉眼便出了正月,正月之後,她與聶忱商議之後,從各地實習官員當中,挑選出七十人,由陸臻和江濤分別率兵護送前往兩湖和蜀地。
幾天之後,鐘意帶來了確切訊息,喬美人母子已在福州,隱姓埋名,被荊重光收進後宅,現在喬美人的身份是荊重光的侍妾,她的兒子則是荊重光的老來子。
永和帝還給那個孩子封了世子。
何苒笑了:“當初我就懷疑喬美人的孩子不是齊王的,現在看來確實不是。”
如果是齊王的骨血,荊重光只會斬草除根,而不會認在膝下。
上一個被他認在膝下的孩子,是永和帝的孿生兄弟,生母是荊重光的白月光,荊重光為了這對兄弟,拋妻棄子,甚至連祖宗的基業也不要了。
由此可見,喬美人兒子的親生父親,要麼是荊重光非常在乎的人,要麼就是荊重光自己。
何苒和鐘意全都同意後者,那個孩子就是荊重光和喬美人私通生下的。
真沒想到,荊重光不但搶了齊王的皇位,還給齊王戴了綠帽子。
次日,何苒就讓驚鴻樓,把荊重光與喬美人的風流韻事傳揚開來。
荊重光出身定國公府,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金陵,定國公府都是一等一的府第,孟老太君死後沒有埋進荊家祖墳,不與荊大山合葬,便已經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這幾乎相當於孟老太君與荊大山和離。
現在荊重光與齊王后宮的女子私通生下孩子的事,一經傳出,整個京城都沸騰了。
沒過多久,這個訊息便從京城傳到四面八方,那些與荊重光關係不錯的老牌勳貴,以及對周氏王朝心心念唸的人,全都憤怒了。
不僅憤怒,還噁心!
好在那個孽種已經去了福州,否則落入某些人手中,說不定就能擁立成小皇帝,若他真是齊王的兒子,那比永和帝的血統還要純正一些。
雖然齊王是周溫的後人,可也是姓周的,永和帝卻只是先太子的外孫,還是個父不詳。
兩相對比,還是齊王和太祖的血源更近一點,好歹都是姓周的。
於是便傳出很多趣事,比如某位老先生哭死在太祖周池的牌位前,比如某位老將軍破口大罵荊重光無恥,罵著罵著就卒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