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為了那一絲渺茫到不能再渺茫的、讓阿朗獲救的希望,更是因為,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樣,那麼,她覺得方朝清應該知道。
直面醜陋的真相固然殘忍,可是,被矇蔽,被欺騙,生活在謊言包裹中,連作出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對他未免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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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朝清沒有直接回相府,而是沿著客棧門前的大街一直走。
走了不過幾條街,到了一座高大氣派的酒樓前,他站定,抬頭。
大大的匾額上黑底金字,“得意樓”三字飛揚虯勁,洋洋灑灑,據說是前朝時一位狀元登科後趁著酒興一揮而就,就此成了當時還只是個小客棧的得意樓的招牌,而得意樓也因為這個招牌,吸引了許多想要個好兆頭的趕考士子,每到大考之時,得意樓便座無虛席,盡是天南海北各地趕來計程車子。
方朝清眯著眼,灼熱的日光照得他面頰微燙,身著長衫儒袍計程車子們進進出出,在他身邊走過,個個躊躇滿志,高談闊論。兩個月後,新帝便要開恩科,是以受到訊息的各地士子便陸續趕了過來,得意樓便也熱鬧起來。
就如他當年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