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年老這條便大大的不能同意。
珍珠姑娘年方廿七,雖然不是青春少女,但怎麼也跟老沾不上邊兒吧,在現代同樣已經二十七的甄珠,一千一萬個不能同意。
至於色衰,不就是胖了點兒麼。
珍珠姑娘年紀與甄珠一樣,身高與甄珠一樣,就連臉與甄珠現代的臉也是一模一樣,唯獨體重,卻足足比甄珠多了五十斤。
這個朝代以瘦為美,珍珠姑娘纖腰細細弱不禁風時是人人追捧的花魁,可聽妓院工作人員說,最近兩年不知怎麼回事,她像是患上嗜吃症似的,一有空便不停地往嘴裡塞東西,誰也攔不住,當面你給攔下了,轉身她偷偷地也要吃。
於是,兩年下來,珍珠姑娘生生把自己從個弱不禁風體重不過百的瘦美人,塞成了個一百四十斤的胖子。再美的美人,多了五十斤肉也看不出什麼美了,更何況是這個以瘦為美的時代,一百四十斤的珍珠姑娘成了花樓裡最“醜”的姑娘。
原本人人追捧的花魁,如今愣是無人問津,兩年下來沒接一個客,全靠著積蓄過活,還礙了妓院媽媽的眼。
不過倒是便宜了甄珠,一穿過來,花幾天時間摸清了環境後,她提出贖身,媽媽除了要了一大筆贖身費,別的竟也沒為難。甄珠扒拉扒拉珍珠姑娘的積蓄,發現珍珠姑娘果然不愧曾是花魁,即便收入被妓院佔去大頭,身家仍豐厚地令人咋舌,贖身後居然還能剩下二百多兩銀子。
於是甄珠當機立斷便贖了身,付了贖身費後,收拾收拾金銀細軟,便包袱款款地準備投奔新生活。
只是,離開妓院時,一不小心撿了個小可憐。
這小可憐便是阿朗。
彼時她滿臉假笑地拜別了媽媽和昔日姐妹,從妓院後門離開,剛出門,就見後門巷子裡三四個龜奴正對著個小孩兒拳腳相加。
小孩兒衣衫襤褸,看身形十來歲的樣子,瘦骨伶仃的身子縮成一團,滿身的血浸溼了身下的青石板,他雙手抱頭,一動不動,任由龜奴們的拳腳雨點般落下來。
甄珠出來時,這場毆打已到了尾聲。
龜奴們停下拳腳,其中一個瘦瘦高高,四十來歲,臉上密密麻麻長滿了麻子的彎下腰檢視小孩兒情形,翻翻他眼皮,又探探他胸口,啐了一口:“不行了,這小崽子忒不禁打,扔老鴉崗去吧!”
老鴉崗是個亂葬崗,因為總有死屍被扔到那兒,招來了許多吃死人肉的老鴉,久而久之便被叫做老鴉崗。
兩個龜奴抬起那小孩兒,小孩兒沒有一絲反抗,一隻腿以不正常的形狀軟軟地垂下來,晃晃蕩蕩像是一隻空褲腿,沒血肉似的。
龜奴抬著小孩兒從甄珠身邊走過,她呆呆地,沒料到剛一出來就見到一條生命的逝去,看著小孩兒空蕩蕩地褲腿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忽然,就在龜奴即將走過去時,那看上去像是已經死了的小孩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角。
他手上滿是血,瞬間便將她的裙子染上一朵朵血花。
“等等,他還活著!”甄珠瞳孔緊縮,連忙喊道。
方才那讓人把小孩兒扔了的麻臉龜奴就跟在後面,一聽甄珠這樣說,陰笑著瞥了她一眼:“這會兒活著有啥用,一會兒就死了。”
說罷,就上前去掰小孩兒的手。
然而小孩兒看著奄奄一息,頭都抬不起來,然而手卻抓地死緊,枯瘦的手像鋼筋擰成的爪子一樣,牢牢地鎖住她的衣裙。
那龜奴皺眉,吐了口唾沫,一手握住小孩兒手腕,一手就要強拉。
甄珠也皺了眉,狠狠將他的手開啟。
麻臉龜奴抬頭,陰測測地看她,“怎地,珍珠姑娘都從良了還想妨礙咱做事兒?這小子不受調教,媽媽說了,不服管就打,打死了就扔,不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