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狂跳的心忽然靜止了片刻。
那顆從昨日便一直狂躁不安,蠢蠢欲動的心,在這一刻終於安穩。
彷彿終於到家的遊子,看到熟悉的門楣,才將牽掛的心落回原處,方知此處才是心安處。
他屏息著上前,一步一步走地像貓兒一樣,不敢發出半點聲息,直到走到她榻前,她的身子在他觸手可及的距離。
離近了,居高臨下地看著,便能看到她沉睡的側臉,白皙的臉頰因為沉睡泛了些粉,圓潤柔美的曲線彷彿最好的瓷器師傅在轉輪上以手砥礪千百次,一點點修正,一絲絲雕琢,最後得出最美好的曲線,再經由高溫爐火的燒製,才得到這驚人的美麗。
只是一個側臉,便叫他看得出了神,目光半晌不能挪動。
然體內的衝動叫囂著讓他不止是遠遠看著,更叫他將這完美的、獨一無二的美麗緊緊握在手裡,抱在懷裡,揉進身體裡。
他咬著唇,將身子緩緩地壓在她身後的榻上,一手撐著榻,身子懸在她上方,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自己身下。
他慢慢彎下腰,湊近了她,臉頰與臉頰只剩半隻手掌的距離。
這樣近的距離,他甚至已經看不到具體的東西,只看到一片紅潤的顏色,正是昨日那作惡的、可惡的、只是輕輕一壓一舔,便叫他一夜不得安睡的櫻唇。
他屏著息,身子抑制不住顫抖,卻異常堅定地低下頭。
“阿圓?”
“噗通!”
伴隨著甄珠初醒時還帶著軟糯的問聲的,是阿圓身子猛然落下,重重砸在甄珠身上的聲音。
“唔……”甄珠被他砸地悶哼一聲。
想再出聲也不可能了,因為唇已經被正正落下來的另一張唇牢牢粘住。
四片溫軟的唇相貼,正如昨日一般,只是今日主動的換了人,偏偏這人是個愣頭青,只傻乎乎貼著,不知道動,反倒是貓兒似的眼睛瞪地溜圓,見鬼似的瞪著身下與自己緊緊相貼的人。
甄珠好氣又好笑,忽然張口,將他的上唇含在嘴裡,輕輕咬了一下。
這一下,就叫他兔子一樣猛然跳起來。
矮榻本就不大,他一跳,立馬腳下不穩,腦袋重重地朝後面摔去。
伴隨著一聲“噗通”,便見那錦衣少年四腳朝天,下半身還在榻上,上半身卻已經跌到了地上。
甄珠再也忍不住,坐起身,指著他噗嗤笑起來。
直把那身子一半兒在榻上一半兒在地上的少年笑地惱羞成怒。
惱羞成怒的少年一手撐地,又是兔子一樣跳到榻上,少年細瘦的身子看上去軟綿無力,卻立刻將她壓倒,那張豔若桃李的臉含嗔帶怒,低頭就將她還在笑的唇咬住。
這下,終於不再是傻愣愣地只貼不動了。
便是毫無經驗,原始的衝動也足以指導少年此時的行為,更何況昨日和方才甄珠已經給他示範過。
他含住她的唇瓣,上下啃咬舔吮,像啃骨頭的小狗一樣,不放過她唇舌的每一寸地方,沒有熟稔的技巧,只憑衝動和內心的渴望,把那櫻唇吃了一遍又一遍,吃地甄珠臉頰也如他一樣緋紅起來,身子也不由化成了水,麻麻癢癢的渴望白蟻啃齧般地侵襲至全身。
自從跟鐵匠斷掉,她已經清心寡慾幾個月了。
眼前少年青春鮮嫩如枝頭花蕾,雖然沒有技巧,但這才正是少年的動人之處啊。
她眼神迷離,身體叫囂著讓她吃掉這少年。
然而,她卻忽然伸手。
一把將人推開。
正覺漸入佳境的少年眼紅如火,心跳和喘息都亂地不成樣子,他愣愣地看著她,竟忘了說話。
趁著他怔愣,甄珠掙出了他臂膀的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