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花手帕雨一樣落到你身上……”她低頭痴痴地笑,黑黑的臉上竟泛起了紅暈。
方朝清卻別過了臉,輕道:“珍娘,陳年舊事就別說了。”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當年打馬遊街,擲果盈車的方家公子了。
往日越得意,如今思及便越痛苦。
思春
翌日,方朝清將畫送到金谷園,那計大當家的果然已經不在洛城了,只一個管事的接待他,管事的看了圖,露出滿意的神色,最後每幅圖又多給了一兩。
收了圖,管事便揮揮手,讓方朝清去了。
方朝清跟著引路的僕人,慢慢走出金谷園。
金谷園乃西晉權臣石崇所建,石崇富甲天下,曾與皇帝的舅舅王愷鬥富,這金谷園便是石崇為與王愷鬥富而在洛城修建的別墅。金谷園建時因山形,隨水勢,園內樓閣相望,清溪瀠洄,鳥鳴魚躍,花紅柳蔭,春日晴時,其景更勝,“金谷春晴”也是洛城八景之一,百年來頗有盛名。
如今石崇早已作古,金谷園歷經數朝煙雨,主人幾經易改,沒想到如今到了那計大當家手上。如今的金谷園雖早已不是石崇時那奢靡絕倫的模樣,亭臺樓閣倒塌,假山溪石不見,但畢竟名聲和底子在那兒,若想買下這塊兒地方,非豪富不能為。
不過想想那計大當家出手的氣派,有這手筆也不奇怪。
只是,名為計都,可是與石崇一樣的兇星?
旋即又失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與他這個廢人何干。
方朝清搖搖頭,大踏步地走出這金谷園。
回了悅心堂,便遣了個夥計,將甄珠應分得的六兩銀子又送到柳樹衚衕去。
看著夥計走了,他又坐在櫃檯後看書,只是思緒半天難以集中,索性站起來整理書架,然而心裡卻還在兜兜轉轉。
她得了這些銀子,應該會許久不再來了吧。
如此,也好。
柳樹衚衕這邊,還真叫方朝清猜對了,一次入賬六十六兩,自覺闊綽起來的甄珠頓時又犯起了懶,況且兜裡有錢,以前一些逛不了的地方可以去了,吃不了的美食也可以吃了,甄珠便整日帶著阿朗在洛城遊逛,且首先便是去那洛水岸邊的酒樓裡吃了回水席,補全了初來洛城時錢包空空鬧出的尷尬遺憾。
水席其名,其一是因席以湯水見長,其二是上菜順序如行雲流水,故得名“水席”。
洛水岸邊這家酒樓的水席分兩個檔位,十八兩銀子和八兩銀子,甄珠從不是為省錢而委屈自己的人,要吃便吃最好的,直接要了十八兩銀子一席的。
結果菜一道道地上來,八冷盤、四壓桌、八大件、四掃尾,整整二十四道湯湯菜菜,甄珠和阿朗兩人敞開了肚子吃,吃地肚子滾瓜溜圓,也只不過吃了一小部分而已,偏偏水席便是大多是湯湯水水的,還沒法打包,看地甄珠直嘆失策。
這樣的大席面,合該再找幾個人一會兒吃的。
不過一想,她在這古代也沒幾個認識有交情的人,若找那不怎麼熟悉的,比如衚衕的鄰居鄭大娘子,亦或者小清新一把,大街上找幾個年老或年幼的乞丐請他們飽餐一頓,結果會發生什麼還不知道呢。
歸根結底,還是交際圈太窄,認識的人太少啊。
甄珠感嘆了一番,卻也沒太在意。
交朋友這事,看緣分。
吃完了水席,兩人又抱著肚子走在銅駝大街上,如初來洛城時在那小麵館裡吃完酸湯麵般,只是那時心裡多少還有些對這陌生城市以及未來的彷徨,如今卻總算安定了一般。
走在路上,甄珠擺出一副哲學家的模樣跟阿朗談人生談理想。
“人呢,總是要有夢想的,我家鄉一位名人說過:人如果沒有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