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鹹魚沒有區別。鹹魚你知道吧?就是死掉了用鹽醃漬的魚,完全不可能再翻身的魚。所以你看,沒夢想是件很可怕的事。”
“小時候我夢想拯救世界,後來發現動畫片——呃,書裡都是騙人的。”
“後來我學畫畫,就夢想著成為大畫家,夢想我的作品能一代代流傳下去,千百年後還能有人欣賞我的畫。”
“後來遇到一些事,我差點放棄畫畫,許多人也都以為我放棄了,但是,我沒有放棄啊,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畫畫而已。既然是夢想,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放棄。”
“所以,你的夢想是什麼?”
一雙白玉似的手忽然伸到眼前,阿朗呆住,漆黑的眸子有些迷茫,半晌道:“什麼……是夢想?”
甄珠摸摸他的頭,笑:“夢想就是你最想做的事,或者最想達到的一種生活狀態,或者一種執念……不論什麼,你心底裡最想最渴望的,就是你的夢想。”
阿朗呆愣了半天。
在被人牙子輾轉賣到各處,數次出逃又數次被抓回來時,他最想的事便是重回自由身,所以即便被打地遍體鱗傷,他還是一次又一次逃跑,直到最後被賣到妓院,被打地奄奄一息,若不是碰上甄珠,他肯定便死了。
但現在……
自從搬來洛城後,看他每天做活,甄珠便給他發起了月錢,不多,每月一百文,但她也說了,等到他再大一些,能做的事多了,月錢自然就漲了,而且她也不攔著他去外面找活計幹,只是他實在沒找到合適的,還不如待在家裡做活,現在他也學會做飯了,等到以後什麼時候她又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停地畫畫,或許他還可以給她做飯……
他欠了甄珠二十兩並五百文錢,看起來很多,但總有還完的一天。
他被賣給過好幾個主人,卻從沒見過她這樣的。
說是買了他,倒不如說是收養了他。
所以,即便那麼渴望撕了那張賣身契,即便他隱約覺著,只要他一開口,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把賣身契給他……但他一直沒有開口。
沒必要了。
事實上,他已經自由了。
那麼,他沒有夢想了麼?
不,不是的,他的夢想……
“所以,阿朗你的夢想到底是什麼?”甄珠又問了一遍,很是鍥而不捨。
“我想……找到我爹孃。”阿朗低著頭,輕聲說道。
這下輪到甄珠愣了。
她臉上的笑消失,看著低頭不語的小孩兒,沒忍住,又揉了揉他的頭。
她輕聲問道:“阿朗還記得爹孃叫什麼,長什麼樣子麼?”
阿朗搖頭:“不記得了……”
旋即摸了摸臉上的傷疤:“我只記得……家裡好像來了壞人,我娘讓我躲起來,但壞人還是找到我了,壞人拿著刀,朝我臉上砍了一刀,然後……就不記得了。”
那時候他還太小了,兩三歲,或者三四歲,不會更多,那樣小的他還完全不記事,不記得家在哪裡,也不記得爹孃姓甚名誰,連那一刀後家裡怎樣了,他又怎麼跟家人失散都不記得。
只記得冰冷的刀刃砍在臉上的痛楚。
甄珠低頭,看著他孤單迷茫的樣子,眼裡忽然一酸。
也是沒有父母的孩子啊。
她忽然伸手,將他抱在懷裡。
“那……阿朗要努力啊!”她乾巴巴地說著鼓勵的話,卻連句“你一定會找到的”都不敢說。
雖然有找到的希望,但這希望也幾乎等於沒有。
所以除了讓他努力外,也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甚至她自己都覺得,“努力”這個詞用在這裡,似乎有些搞笑。
但阿朗卻點了頭。
“嗯,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