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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欽聞言目若幽潭,懸腕不語,頓了片刻,開始落筆。
謝欽寫了一篇《桃花源記》。
沈瑤探頭瞄了一眼,字字清雋挺拔,規整嚴謹,如同他這個人,細瞧一筆一捺十分有章法,同樣一個字,風骨有所不同,說不出的好看。
沈瑤崇拜字寫得好看的人,情不自禁道,“我回去裱起來”
少女清甜的香氣襲來,隨著她一呼一吸,若有若無。
謝欽將筆擱在筆洗,“不是說要臨摹嗎?”
沈瑤彎腰將字帖捧好,訕訕一笑,“對對,回去臨摹”
她才不臨摹呢,捨不得折騰這麼好的一幅字,想起方才註解上的行書,彷彿是一筆下來流暢瀟灑,與楷書風格又是完全不同,沈瑤心裡有些發癢,
“要不回頭您再寫一幅給我,這幅實在太好,我要收藏。”這大約是沈瑤
沈瑤沒送書稿,謝欽也沒問。
有了前車之鑑,沈瑤現在也學乖了,一味置身事外是不成的,兩年的光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擔著謝欽妻子的名分,也該替他做一些事。
沈瑤每日晨起看了樹苗,便去老太太屋子裡請安,老太太見她來的勤勉,越發高興。
延齡堂每日均是熱鬧的,府內嫡出的姑娘少爺在花廳裡玩博戲,或學繡花繪畫,媳婦們湊在老太太這裡玩牌,老太太上了年紀,總要動動腦筋,人才精神。
四月十五這一日,長房大老爺的庶女謝文玲回來了,撲在老太太跟前嚶嚶地哭,
“當年出嫁時,父親念著與溫家是世交,不嫌他們無爵無功將我嫁過去,這些年溫家得了軍功,便嫌棄我是庶出的,嫁妝貼補進去便算了,如今縱著個妾室騎在我頭上。”
謝文玲是老太太第一個孫女,即便是庶出的,佔了長孫女的名分,被老太太抬舉,在後院抱廈住過一段時日,老太太對她自然與其他庶女不同,皺著眉吩咐,
“去將大老爺與大夫人請來。”
二夫人在隔壁幫著老太太打點宅務,聽了訊息便搭著婆子的手進來,邊問,“上回便聽你說貼了兩千兩嫁妝,這回怎麼又貼了?”
二夫人平日在晚輩面前極為和善,謝文玲看到她眼眶發紅,哽咽道,
“二嬸嬸,上個月那混賬在外頭賭博,輸了一千兩,他不敢吱聲,月底人家尋上門,老爺和太太都不肯貼,他在我面前跪著說了好話,我這才答應貼了他,哪知他是頭喂不熟的狼,轉背翻臉不認人。”
“昨夜他歇在小妾屋子裡,晨起小妾尋我討要萬金油,說是傷著了,我氣她不要臉,斥了幾句,那混賬竟然當著小妾的面罵我”謝文玲哭的撕心裂肺。
屋子裡其他人憤憤不平,紛紛開導她,細究也是謝文玲性子軟,縱容太過的緣故。
沈瑤聽得目瞪口呆,這可是謝家的女兒啊,嫁出去也要看人臉色嗎?
不一會,大老爺與大夫人聯袂而來,大夫人看到謝文玲便頭疼,
“上回便警告你,莫要再貼,你自己不爭氣,如今又回來哭甚?”
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大夫人埋怨多過心疼。
謝文玲嗚嗚咽咽不敢吱聲。
老太太沉著臉看著大老爺,“這是你女兒,你看著辦。”
大老爺揹著手坐下,臉是沉著的,不大像生氣,反而是煩不勝煩,
“你回來是要為父如何?著人把他打一頓給你出氣?還是幫著你把嫁妝銀子要回來?為父可以這麼做,可你想過謝家臉面沒有?”
謝文玲咬著牙垂下眸雙肩發顫。
五爺媳婦崔氏一向性子烈,大著膽子插了一句嘴,“父親,也不能任由溫家作踐長姐。”
大老爺一個眼神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