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李承乾回到武德殿,李承乾自去後殿沐浴更衣,房俊坐在御書房內等候,便聽得環佩叮噹,皇后蘇氏自門外款步而來,一襲絳紅色的宮裝映襯肌膚白如霜雪,雲髻高聳滿頭珠翠,螓首鵝頸眉目如畫,纖腰如束體態窈窕,剛剛燃起的燭光映照,自是國色天香、滿壁生輝。
正是女人一生當中最為美好的年歲,風姿綽約、雍容華美……
房俊趕緊起身,一揖及地:“微臣覲見皇后。”
香風拂面,皇后蘇氏來到房俊面前三步處站定,左手抬起掌心向上,柔聲道:“自家人何必多禮?二郎快快請起。”
君臣有別,但皇后似乎並不在意這些,而是親暱的以“二郎”稱呼,視之為親卷家人。
房俊:“多謝皇后。”
這才起身。
皇后蘇氏入座,一邊讓房俊也坐,一邊讓隨性而來的侍女將兩個托盤放在桉几上,而後擺手將兩個侍女斥退,御書房內只剩下兩人,這才笑吟吟的說道:“與陛下商議一天國事,想必又累又乏吧?陛下正在沐浴,二郎不妨先喝杯茶、吃兩塊糕點,不然這晚膳還不知要等到何時呢。”
一壺茶、一碟糕點放在桉几上,房俊沒動手,好奇問道:“可是還有要事需要陛下商議?”
原本在軍機處商議完畢,諸人都應該各自出宮回府,但李承乾卻拉著房俊回到武德殿,想要君臣一起享用晚膳,現在聽皇后的語氣,好像又有什麼突發事件?
“呵……”
皇后蘇氏輕笑一聲,一雙鳳眸淺嗔薄怒橫了房俊一眼,紅潤的唇角微微一翹:“二郎莫非是揣著明白裝湖塗?”
那似怨似嗔、含羞含惱的眸光流瀉出萬種風情,看得房俊心頭一顫,雖然皇后與他素來不擺君臣的架子,但這般神情語氣卻有些過於親近了……
強壓著心底季動,房俊疑惑不解:“微臣愚鈍,還請皇后明示。”
皇后輕哼一聲,似乎有些不悅:“你自己幹了什麼自己不知道?”
房俊素來嘴硬,幹過的缺德事從來不承認,搖頭道:“微臣雖不敢自詡道德君子,卻也從不曾貪贓枉法、違法亂紀,著實不知皇后所指何事。”
最近幹過的壞事,也就只有將送上門的巴陵公主吃幹抹淨卻沒給辦事……
果不其然,皇后蘇氏抬起手,豎起一根蔥管也似的手指遙指殿外,一雙鳳眸盯著房俊臉上神情:“譙國公府的王氏正在殿外跪著呢,說是昨夜巴陵公主徹夜未歸,今早回家卻又將自己關在房中哭個不停……這事兒,與二郎可有干係?”
房俊面色如常、紋絲不動,澹然道:“這件事微臣的確知道,昨夜巴陵公主入軍營為柴令武求情,但微臣不敢以私人交情凌駕於國法之上,故而未曾答允,大抵是巴陵公主愛夫心切,苦苦哀求不肯離去,微臣無奈,為避免流言蜚語壞了巴陵公主名節,只得使其留在帥帳之內、微臣則避之在外……這王氏也當真不曉事,柴家兄弟犯下謀逆之罪、罪在不赦,她自應當大義滅親才是,居然跑到宮裡來求情?愚不可及。”
皇后蘇氏一直盯著房俊的面容,似乎想要窺出一些蛛絲馬跡,譬如心虛、擔憂、害怕……等等。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這人面色如常,不見一絲一毫不妥之處。
不免升起一絲疑惑……難道王氏果真只是與巴陵公主玩了一出“苦肉計”,想要將房俊拖下水,以此逼著陛下寬恕柴家兄弟謀逆之罪?
“你……當真什麼也沒幹?”
房俊頷首,正氣凜然:“什麼也沒幹!”
皇后蘇氏將信將疑:“就那麼將巴陵公主一個人晾在帥帳之中?”
房俊語氣堅定:“皇后若是不信,可將軍中將校盡皆叫到面前挨個審問。”
“湖弄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