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的鼻樑被不輕不重地碰了一下,下一秒,他所有的感官就在瞬間消失,唯有唇瓣上,徒留一抹輾轉的溫熱。
沈恪在林簡偏開頭的那一刻,忽然抬手抵了一下他的下頜,而後在他略顯慌亂的眸光中,徑直吻了下來。
不知道究竟該算是誰主動的。
但似乎也不重要了。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
寧靜又溫和,發生於悄然之間。
沈恪的吻和他本人一樣,溫沉且從容,克己而留分寸。即便在這樣糾葛旖旎又膠著的時刻,依舊不會過分激烈,帶著一點縱容的意味,更像是……怕驚擾了面前惶惶不安的人。
濃稠又綿綿。
林簡幾乎無法呼吸,眸底漸漸湧起一片難耐的血色,片刻後,沈恪唇角微微撤離了少許,唇瓣卻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啄著他的唇珠,沉聲笑著問:“接吻的時候不知道要閉眼睛也就算了,連換氣都不會麼?”
他這語氣太過於自然溫和,若不是聲線中帶了微微的啞意,出賣了一份情緒,林簡就真的以為獨獨動情的人只有他自己了。
於是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在沈恪沉斂溫和的尾音中,轉頭吻了回去。
臘月二十九這天晚上,沈長謙夫妻發來了越洋影片。
彼時林簡正在廚房裡,空有一身廚藝,卻對著蛋糕上的裱花無從下手,好半
() 天,才小心翼翼地擠好了一朵,左看右看還是覺得不夠滿意,於是端著蛋糕胚,想去問問坐在一樓中廳的壽星,這個磨人的步驟能不能直接省略。
“這個奶油花……”林簡端著托盤走進大廳,一抬眼就看見沈恪正坐在沙發上打影片,而螢幕那邊的人聽見他倏然傳來的聲音,先是愣了愣,隨即便難以置信地問:“……剛剛說話的,是……小簡嗎?”
林簡保持託著蛋糕的姿勢僵在原地,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聽出了沈長謙的聲音。
“是他。”沈恪無意隱瞞,索性大方承認,“後半年剛回國,今年……和我一起過年。”
影片裡,沈長謙夫妻難掩思念和激動,連聲說著要林簡過來。
沈恪卻轉頭詢問林簡的意思:“是我爸媽,要見見嗎?”
他這樣問,似乎林簡如果此時說“並不想”也沒有關係,他也可以從容地替他拒絕。
但林簡只猶豫了幾秒,還是點點頭,將蛋糕放在一邊的矮桌上,走了過來。
當他的臉出現在螢幕前的那一刻,影片中的沈長謙深深舒了口氣,而坐在他身邊的叢婉,眼底霎時泛起一絲晶瑩水光。
“爺爺,奶奶。”林簡聲音也有些微啞,“是我回來了,你們……這些年好麼?”
“好好好,好得不得了。”沈長謙夫妻此時正在氣溫和暖的澳洲旅居,多年不見,沈長謙依舊精神矍鑠,叢婉也始終溫柔平和,只是在見到林簡的這一刻,情緒稍稍有些失控。
“你這孩子,這麼長時間也不回來一趟,爺爺奶奶可惦記你了!”叢婉笑著擦了擦眼尾的水汽,說,“不過每年你寄過來的禮物我們都收到了,每次你爺爺拆禮物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呢。”
“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沈長謙笑著問,“什麼時候來澳洲看看我們啊,一晃眼,咱們小簡都長這麼大了,爺爺奶奶可太想你了,早知道今年你回來,我們就提前回國,和你一起過年了。”
“您二老千萬別折騰。”林簡深吸一口氣,壓下同樣起伏翻湧的心緒,說,“等年後……我找時間去看您們,到時候……我再陪您下棋。”
“好好好!”沈長謙連連笑著應聲,話鋒一轉,問道,“這是……給你小叔叔準備生日蛋糕呢?”
小叔叔——
這個稱呼甫一出現,倒讓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