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接著藥,迷惑地嗯了一聲。
謝聽雲長睫微顫:“先前被你損壞的物什,無須再賠。”
雲晚:“……?”
“不見。”
他冷漠地撂下兩字,懶得多言,徑自離去。
雲晚愣了愣神,飛快追上拽住他的袖子。
謝聽雲雖有不耐,卻也沒粗暴甩開,安靜等她開口。
雲晚眼珠子轉了轉:“你的意思是,你用我這瓶藥,折了那些辟穀丹和魔石?”
“嗯。”
雲晚望著他的雙眼,又說:“那就是說,之前被你打碎的那瓶藥還得你賠。”
謝聽雲啞然,詫異一閃而過。
雲晚挑眉:“我這藥的效果你也見了,靈丹妙藥魔界只此一瓶。你用的那半瓶我也不算你錢,畢竟我也損壞了你的東西。不過被打碎的那瓶你總得賠吧?還是說你想賴賬?”
“我……”
雲晚再次道:“或者你想昧著良心說,你的辟穀丹比我的兩瓶藥值錢?”
謝聽雲喉結滾動,啞聲開口:“我看你分明是想賴著我。”
她的話處處都是歪理,卻處處有理。
謝聽雲明知道她不安好心,卻也想不到辦法辯駁,情緒更加悶沉。
雲晚毫無同情心,心安理得地說著:“此地兇險,我又初來乍到。如今剛巧缺個護身的,不妨你就做我跟班吧。”她拍了下他的肩,“走,先找個地兒吃飯。”
謝聽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雲晚回頭看他:“你要是能過得去自己的良心,想跑就跑罷。反正你的腿也被我的藥醫治好了,我攔不住你。”說罷揚眉,“哦我忘了,你是魔修,沒良心。”
謝聽雲雙拳握緊。
眼梢再次泛紅。
——還是被氣的。
這得撿多少垃圾才能賺回……
魔界沒什麼順口的糧食,雲晚搜刮完整個樹林才勉強的抓來兩條飛魚。
她找了處寬闊之地,得心應手地指揮著謝聽雲:“把這兩條魚拿去烤了。”
生長在這裡的動物普遍醜陋,這兩條魚也不例外。
——尖牙外露,雙眼外凸,翅膀狀似蝙蝠,加上紫色的羽毛,別說吃,光看一眼就毫無食慾。正因如此,謝聽雲才不遺餘力的賺錢買辟穀丹,他寧可餓死也不願意吃這裡的一口肉!
然而當下不同以往。
他斜睨向雲晚,悶悶不樂接過那兩條飛魚,前去河邊處理。
有了小弟,雲晚更不用操心什麼。
靠樹一坐,舒坦地伸直四肢,眼瞼懶洋洋耷拉著,目光時不時往謝聽雲所在的方向瞥。
謝聽雲和琉塵都沒有告訴過她,這根靈骨到底是因何缺失。師父曾說過,謝聽雲的靈骨在三百年前拔除之後一直不知所終,可是如今的謝聽雲是個魔修,哪裡來的靈骨?
或者中間是有什麼契機,讓他的靈骨形成?
比如勸他從善,棄魔從仙?這小子原本就是個天才,三天築基十日結丹,認真修煉的話長根靈骨絕非難事!
“我不會控火術。”雲晚愣神之際,謝聽雲把那兩隻開膛破肚地飛魚遞到她面前,低眉冷語,“你弄。”
她回過神,身形未動:“那我教你。”
謝聽雲擰眉。
雲晚細細回想一番,搖頭晃腦,語調慢慢悠悠:“五賊在心,施行於天。宇宙在乎心,萬化生乎身。”
謝聽雲沉吟片刻:“何意?”
雲晚瞟他一眼:“自己領悟。”她的控火術就是謝聽雲教會的,以謝聽雲的聰明才智,領悟一個小小的控火術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他靜默。
謝聽雲生在流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