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主母容得下她才行。若是少爺將來的夫人是個容不下人的,她們這些在夫人進門前便在少爺跟前伺候的丫鬟婢子,怕是一個都落不了好下場。
奉硯比奉池想得更深更遠,是以聽了少爺這突如其來的問,面上殊無喜色。
奉池卻只當少爺這是試探自己,故而漸漸紅了雙頰,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樣。
哪知方稚桐一見她這副歡喜的神色,便氣不打一處來,抬腳便將正給他脫鞋子的奉池踹倒在地,“我跟前不用你伺候,滾出去!”
與人做妾是什麼榮光的事麼?母親就是被父親的妾侍通房氣得與父親一日生分過一日,終至疏離冷淡的。偏偏還有些人覺得給人一個妾室的身份,已是給了天大的臉面。奉池可知道妾通買賣?可知妾乃賤流?可知主母能隨意打罵發賣妾室?甚至無聲無息地處死了,連個葬身之所都不給?奉池可知道這些?
奉池吃了一腳,雖然踢得並不重,可是在奉硯跟前捱了踢,如何教她受得了?頓時便哭成了淚人,“少爺……”
奉硯當即斂目跪了下來,“少爺息怒!少爺息怒!”
又把手回到身後去,捅一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奉池,“還矗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退下去?!”
奉池抽噎著不敢自作主張,一張勻得粉白的臉這時已哭花了,深一道淺一道的。
方稚桐厭煩而疲憊地一揮手,“都下去罷,沒我召喚,誰都不許進來!”
奉硯趕緊起身,強行拖著啼哭不止的奉池從少爺屋裡出來。院子裡的丫鬟婆子聽見少爺屋裡的哭聲,早按捺不住好奇,在外邊探頭探腦,這時見奉池滿面得意地進屋伺候,卻哭哭啼啼地被奉硯拖了出來,不免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奉池一向心高氣傲,拿自己當少爺屋裡的獨一份兒,這會先在奉硯跟前捱了少爺一腳,到了院子裡又被丫鬟婆子議論指點,哪裡還受得了?當時便甩開了奉硯的手,一路哭著跑回自己屋裡,“嘭”地一聲重重摔上門,便撲在床上,蒙著頭啜泣起來。
奉硯環視院中諸人,低聲道:“少爺今日心情不豫,你們都仔細著點。”
言罷回首望向少爺住的正屋,心中暗道:看少爺的意思,竟是不耐煩丫鬟動這些心思。
她可不能像奉池那丫頭,傻傻地把一切都寄託在給少爺當通房上頭。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老公沒時間送兒子,所以是我去送的,送完了就直接去買菜了,抱歉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