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極為難的事,真要解決,也不是沒有法子。”
亦珍大力點頭,適才招娣臉上的表情,簡直恨不能將手剁了般,她在一旁看了都覺得渾身奇癢難耐。
“手放在灶膛裡,可覺得燙?”
招娣搖頭,望著自己的手,猶自覺得神奇,“還沒覺得燙,只覺得手上一熱,心裡想著可千萬別燎著了手,湯媽媽已經把我的手從灶膛裡抽出來了。等心裡頭的緊張勁兒一過,就發現手一點也不癢了。”
兩個女孩子對視一眼,覺得大是有趣。
“往後若是去山藥皮手癢著了,也可以如此用火稍微烤一下,立見其效。”湯媽媽悠悠地在一邊道。
到了晚上,圓月當空,廚房裡端了嫩扁尖老鴨湯,糖燒芋艿,鹽水烤毛豆,湯媽媽另溫了一壺桂花酒,端了一份給外院的湯伯。垂花門內則在院子當中擺了一大桌,並一張條几,湯媽媽陪了曹氏與亦珍母女,平日在院子裡做灑掃的粗使丫頭與招娣一道,坐在大桌旁的小杌子上。
曹氏以茶代酒祭月,朝供在條几上,繪著太陰星君與搗藥月兔的月光紙拜了三拜。待祭畢了月光馬兒,這才招呼眾人,不必拘束,大家一道用飯。
主僕五人樂呵呵用過飯菜,最後端上亦珍做的月餅來。
亦珍一共做了豆沙、棗泥、南瓜果仁、蓮蓉果脯四色月餅,盤子中間一隻最大的,一旁圍著八隻小的,取八星拱月的寓意。湯媽媽取了小銀刀來,將月餅切成小塊,主僕分食了。
“小姐做的月餅真好吃!”招娣咬了一小口,只覺得滿嘴甜香。
坐在招娣身旁的粗使丫頭點點頭。這粗使丫頭是個結巴,父不疼母不愛的,旁的人家嫌她講話都講不利索,也不肯要她。所幸曹氏就是想要個不嚼舌頭的粗使丫鬟,家中人員又簡單,也不用她成天與人打交道費口舌,竟過得十分自在。
亦珍靦腆一笑,靠在母親曹氏肩上,“孃親,您覺得呢?”
曹氏連連點頭,“好吃!吃在嘴裡,甜在心裡!”
湯媽媽在一旁掩了嘴直笑,“只要是小姐做的,夫人怎麼都覺得好!”
天上明月如銀盤,撒向人間萬縷清輝,風中桂香隱隱,正是風景宜人的時候,隔壁楊老爺家卻驀然傳出吵鬧聲,不一會兒便人聲鼎沸,吵得愈來愈激烈。
曹氏聞聲,便叫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屋裡去,沒的叫楊家那些個汙言穢語髒了幾個還未出閣的丫頭的耳朵。
湯媽媽手腳乾淨利落地將院中的席面兒撤了,地上掃乾淨了,隨後進屋伺候曹氏洗漱。
“唉……”曹氏幽幽嘆息一聲,“原本好好的一家人家,怎的就家無寧日了呢?”
“夫人您有所不知——”曹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是對外頭的事不如每日出門買菜的湯媽媽來得清楚,“隔壁楊夫人前幾日回來了。”
回來了?曹氏揚睫,望向湯媽媽。
塗氏因楊老爺弄大了家裡掃地丫頭的肚子,一時氣憤不過,與楊老爺鬧翻,帶著寶貝兒子寶哥兒回周浦鎮孃家去了。此事鬧得滿城風雨,無人不知。怎麼塗氏竟靜悄悄地回來了?
湯媽媽見曹氏滿眼不解,便小聲將自己這幾日出門買菜聽來的,細細講給她挺。
原來塗氏在孃家很待了些日子,卻不見楊老爺來接,心灰意冷是難免的。只是畢竟沒有帶著兒子在孃家待一輩子的道理,孃家哥哥嫂子也勸她,何苦與夫君鬧脾氣,倒將她和楊老爺胼手胝足拼下來的家業拱手送予他人?眼看寶哥兒要參加鄉試,正好趁此機會,名正言順地回家去。
楊夫人想想也覺得意難平,便在鄉試之前,由孃家哥哥嫂子送回了楊家。
楊老爺聽了那大肚子丫頭的勸,也軟和了態度,早前的事就算揭過去了。
塗